“没事的。”谭青拍了拍魏申眉的手，“即使我不能继续研究下去，我的未尽之事，你还可以代替我做下去。但是眼前这件事情总是需要有个人来承担后果的。”
焦老师推了推眼镜，鼻头通红：“我来承担，是我没有管理好这件事。”
谭青苦笑着摇了摇头：“焦老师，你错了，他们过来是为了逼得我们没办法继续研究下去。你去了是没用的。”
毕醒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看着那段投出去的程序愣神。
程序里头有一行代码，他觉得有些熟悉。
犹豫再三不敢确定，毕醒将这段代码复制，扔进了群里。
【毕醒（加班中，勿扰）：有没有活人，看看这段代码。】
【一卡一糖：易神签名。最近流行怀旧吗？@佳佳爸爸】
【佳佳爸爸：！！！哪儿来的。】
看见群里这群人的回复，毕醒明白自己没有猜错。
【毕醒（加班中，勿扰）：搞不好，我见到活的易神了……】
接着他开始疯狂被艾特，见他没有回复，电话和短信也都发了过来。
【毕醒（加班中，勿扰）：没空，上班呢。等我确定了再回复你们。】
毕醒将手机关了机，坐在电脑前愣神。
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名女同学好像名叫莫易……
莫易、易！
不会吧，易神竟然如此年轻，那她几年前还是个孩子啊！
“毕工、毕工！”
焦老师的呼唤，让毕醒从如梦似幻的震惊中回到了现实。
“毕工，怎么样，哪怕是只有一点有效的信息也行啊，有吗？”
“焦老师，您先等一下。”毕醒问魏申眉，“魏教授，您能联系上易……莫易同学吗？”
魏申眉眼睛有些发红，饶是如此，她的语气更加坚毅：“联系上了，她正赶过来。”
焦老师不明白眼前二人，为什么非要去找一个学生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找她有什么用。我承认她的创意确实很好，可是现在、现在来不及了啊。”
毕醒看了眼电脑上运行着的代码，语气中有了一丝肯定。
“不，只要她能赶回来，说不定就来得及。”
……
谭青走进了会议室。
面对余校长探寻的目光，他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等他坐到校长身边，校长低声问道：“时间来不及？”
谭青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尽量拖延时间，你让他们尽可能找些有用的资料过来。”
乔一行人正在核对资料，他们发出了夸张的尖利笑声，十分聒噪。
余校长眼神闪了闪：“实在不行，我也会尽量保住你。”
谭青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整个会议室突然一亮。
乔的团队已经连上了投影仪，打开了自己的PPT。
首页赫然就印着谭青实验室的图标。
“呵，弄错了，应该是下一页。”乔朝着余校长的方向，挤眉弄眼。
他是故意的，实验资料泄露了，自然要有人背锅。
余校长和谭青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乔的心里乐开了花，他像是看见蚂蚁的孩童，觉得对方脸色的每一分每一毫变化都是如此有趣。
只是当他将目光转向应教授和那位欧先生，却不见他们脸上有明显的喜怒。
乔高涨的情绪被熄了一半。
他的五官甚至都轻微扭曲了一下。
“下一页，听到了没有！”他声音尖利地训斥操作电脑的人员。
那是他们团队自己带来的人，乔对他毫不客气，上前粗暴地将他一把推开，抢过了翻页笔。
被他推倒在地的人十分恐惧，神情瑟缩地退回到了自己的团队中。
其他人是踏入水火，怕被乔迁怒一般，纷纷远离他。
乔死命按着翻页笔，ppt跳到了下一页。
“哈，让我们看看这是什么！”
他说话的方式和动作都毫无学者作派，但是讲解起数据来却头头是道。
从谭青的角度看来，其实这一页的数据并不完整，但是乔竟然能够将缺漏的部分补充上。
这无异于是完全泄露了资料。
他听着乔越来越兴奋的讲述，心渐渐沉进谷底。
“余校长，如何，这次的交流有没有让你感觉熟悉？”
余校长沉着脸：“乔教授是什么意思？”
“不说内容是否熟悉，为什么你们的资料上挂着我们学校的标志！”
乔哈哈笑了两声，扭头问自己带来的人。
“听到没有，人家问了，到底是什么人挂上的这个标志！”
“有人卖给我们的！”
“你们榕城A大有叛徒哦。”
乔的团队一唱一和。
乔将双手合成喇叭状：“是谁卖给我们的？”
团队里有人说是余校长，有人说是谭青，甚至还有人胡乱指向欧先生。
乔两只眼睛在余校长和谭青之间反复移动，仿佛在选择自己的剑即将挥向谁。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呢？”
他的眼睛最终定定地看向了谭青。
自然，技术骨干首先要将他折断。
余校长站了起来：“这件事是我……”
“等一下。”应教授打断了他们，“你叫做乔？我知道你。”
乔嘻嘻笑着不以为意：“知道我的人多了。”
应教授看着乔，缓缓道：“曾经冬国出现过一名天才，这个人少年成名，为冬国的技术发展贡献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冬国基因技术的奠基人……”
乔的神色冷了下来。
应教授依然缓缓讲述。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冬国发生了实验室的材料泄露，导致实验室周围发生了大范围的污染和疾病。
这名少年天才被打成了国家敌人，被关进监狱判了刑。
大部分人都以为他已经老死在监狱之中，但是我听说过他被其他国家的特工从监狱里救了出来。”
乔瞪起了眼睛，圆鼓鼓的眼球几乎突出眼眶之外。
“敌人？科学没有国界！我是在为全人类谋福祉！”
“死那么一点点人，有什么关系？”乔看起来非常愤怒，“他们的死亡推进了技术的进步，我让他们的死亡变得如此有价值，比他们庸庸碌碌的整个人生都要更有价值！他们应该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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