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娟没想到她男人还挺怕陆婉婉的，更多了份底气。
故意含糊说：“你娘干的那些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罪了陆婉婉。”
余大年听着急得不行，“什么叫不知道算不算得罪，你把事情经过仔细说给我听。”
“你俩怎么会和陆婉婉有交集的?”
在余大年看来，他娘和齐小娟连和陆婉婉说话都不够资格，怎么也会得罪她。
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怎么够得着啊?
真是离谱!
齐小娟缓缓道来，“三个月前，我去喂猪的时候，你娘当着大院军嫂的面骂我是没用的娘们，不但数落我养的猪不长肉，还骂萍萍是赔钱货。”
“我让娘别生气，她却拿鞋底狠狠打了我一巴掌，那个时候陆婉婉看到了，帮我说了公道话，说你娘这行为是虐待罪，要是告状上去 ，要坐牢的。”
余大年闻言心里触动了一下，有些惊讶。
“小娟，我娘真动手打你了？”
“当然，不信你去问问大院的其他军嫂，肖冬梅、吴春凤、陆婉婉、张明珠，她们都亲眼见了。”
齐小娟提起这一幕，眼泪更是无声落下，委屈得不行，哽咽道：“当时我后背箩筐里装着萍萍，你娘一推我，孩子都掉地上了，摔得哇哇大哭，还好没摔坏脑袋，否则你这次回来就见不着健康的孩子了。”
“你说，咱们女儿还没长大呢，你娘怎么就能断定萍萍是赔钱货了？难道以后不可能是陆婉婉那样优秀的国家人才?”
“女儿就不是人了？”
她的连声责问字字敲击进余大年的心坎。
他顿时愧疚不已。
“小娟，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娘打你了。”
“萍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赔钱货，有我这个爹在，以后谁也不准欺负她。”
以前，他娘在家里偶尔会骂齐小娟和萍萍，他只当老人家唠叨，没想到还会动手打他媳妇和孩子。
简直......就是虐待。
齐小娟冷笑。
“呵，我以前没说，都忍气吞声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你只向着你娘，从没把我和萍萍放心上，觉得我们就该逆来顺受罢了，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袖手旁观。”
“我也是存着封建思想，想着百善孝为先，忍着你娘这个长辈，处处都顺着她，结果，你去打仗后她变本加厉虐待我们，不但在家不给我和孩子吃饱饭，也不干家务，在外头还敢明目张胆的当众打骂我们，以前那些嫂子都当看戏，只有陆婉婉，她给我伸张了正义。”
“认识了陆婉婉，我才知道，这世间女子还有她这样的奇女子，有文化有口才，比男人还厉害，才随军就能自己凭能力找到工作，还给国家立下两个一等功，一个二等功，她这样的女子，比你们这里许多大男人有出息多了。”
“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人，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我以后要好好培养萍萍读书，说不定将来也能像陆婉婉那样，不但嫁得好，自己也能撑起一片天。”
余大年被她说得无地自容。
齐小娟肚子里早就装了一箩筐话。
既然他愿意听，便继续说。
“那次以后，陆婉婉让大院的军嫂监督你娘，不准再打骂媳妇和孙女，否则把她撵出家属院，开除你的职务，你娘才收敛了些，后来才帮忙干些家务，也能让我和萍萍吃个饱饭了。”
“原来是这样，小娟，对不起，以前让你受苦了。”余大年心里五味杂陈。
齐小娟可不稀罕他这迟来的道歉，继续捶他的良心。
“这虐待是一回事，催我生儿子，你娘又得罪了陆婉婉一回。”
余大年眉头拧得更深了，“还有一回？”
“可不是，你娘认为我生不出儿子，非拉着我去找陆婉婉开个包生儿子的中医药方，被陆婉婉骂她思想封建，问咱家是不是有皇位要继承才念着要生儿子。”
“陆婉婉说了，科学研究说生儿子是男人的基因决定的，和女人没啥关系，否则以前皇帝的妃子都让太医开药方包生皇子，没有生公主的。”
余大年听出了里头的道理，他也是第一回想通，看来生儿生女确实和女人没关系。
不过，还是为他娘的思想辩护：“小娟，咱们这种穷家，只能指望男人撑起来，没儿子，以后老了就没希望了。”
齐小娟怼他：“你们家兄弟五个，最有出息的是你，其他几个也是爷们，怎么没撑起来呢，连一个老母亲都养不活，非要送我们这里养老，那你爹妈生其他几个儿子是为了啥?”
“一不能光宗耀祖，二不能养老，还得从我们这里省吃俭用接济他们，我看他们才是赔钱货。”
余大年仔细琢磨，媳妇说得都很在理。
“小娟，你这思想变化挺大啊，口才都厉害了。”
“这些话是陆婉婉说的意思，我只是联系咱们家的情况照实说的，你说是不是这个情况？”
“是，是，我媳妇有文化了。”
余大年尬笑。
此时，庆幸他娘只是被陆婉婉批评了，不是真正得罪，心里松了口气，搂着齐小娟哄。
“别生气了，我明天好好和娘说说这事，以后一定让她改正。”
说着就要亲下来，又揉又摸的，齐小娟哪能让他得逞，把他推开。
“要说你现在去说，我保准你娘现在还没睡呢，说不定一会又来偷听咱们的动静了。”
“不能吧？”
余大年话音落下，就听到客厅里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屏住呼吸，听得非常清晰真切。
真是打脸了!
母子谈话也真不能忍到天亮再说了。
他沉下脸，利落地把齐小娟裹进被窝里，自己翻身下床，披上大衣，一把打开房门。
杜大娘刚走到这间卧室门口，忽然见儿子开门出来，猛然吓了一跳。
“哎呦喂，你这是要吓死我这婆子啊。”
余大年冷声问，“娘，你又摸黑过来干啥?”
“我……我这会儿还睡不着呢。”杜大娘反应过来，骂儿子。
“老三，你也敢吼我了?是不是小娟给你吹了什么枕边风，我可是你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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