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烧了。”朱雀拿着体温枪和听筒做了简单的检查，“听着湿啰音明显，胸膜有明显的摩擦的声音。”
“有可能是肺炎。”朱雀站起身来，“看样子发烧不是一天两天了。”
“得九！”黄涛涛和许文景跟他是一队的，“隋医生，怎么办？”
“最好送…”朱雀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王得九就挣扎着要起来。
“我不去医院，我…我没钱。”
“什么？小九…”黄涛涛疑惑的问他，“我不是借给你五千块了吗？”
“还有文景也借给你两千，前天不是刚发了薪水，你虽然年龄最小，但也是一年以上的老消防了，六千多块呢。”
“这里外里一万多，你怎么会没钱？”
“我奶奶腿摔折了，盆腔摔骨裂了，要住院做手术，要老多钱了。”
“先去站里的治疗室，我给你打些点滴补补液。”
“阿奇霉素对呼吸道的炎症作用也不错。”朱雀捡好东西站起身来，“昨天我收拾了医疗室，好像有。”
“呐…先吃点东西，空腹不能打阿奇霉素，会胃痉挛的。”
朱雀拆了一包即食肉肠给王得九，结果旁边的黄涛涛和许文景都眼巴巴的瞧着。
朱雀瞧着觉得好玩，“我昨天不是交给你们指导员一箱零食了吗？”
“怎么？造完了？”
“嗯。”两人实诚的点点头，“我们不吃，小九现在是病号，我们怎么能和他抢东西吃？”
“小九，怎么样？”孙沐舟来的时候，王得九的点滴刚打上。
“点滴刚打上。”
“说说，怎么回事？”孙沐舟轻轻拍了拍王得九的肩膀。
“我记得你来北区大队之前是我亲自去你家做的家访。”
“你父亲、母亲都是因公殉职的，理当有赔偿，怎么现在连你奶奶看病的钱都没有？”
“都在我大伯手里。”王得九无奈的叹气，“我奶说是留了五万块钱，我一分也没看到。”
“怎么回事？”孙沐舟凝眉不解，“你父母的单位应当不会不管。”
“我奶不识字，我当时还小，就托了大伯去办事。”
“哪个晓得，我大伯拿到钱之后就只给我和我奶留了五万块钱就搬走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到现在都没出现过。 ”
“我奶带着我去人办事的地方问过，人家是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还有我大伯的签字，钱一分不少的拿走了。”
“还有我奶当时委托大伯办事的录音。”
“我爸妈的赔偿款足足一百好几十万，我大伯连个零头都没留下。”
“奶奶的手术费多少钱？”朱雀帮着调了点滴的速度，阿奇霉素不能滴太快，“我借给你，按银行利息计，你每个月还我一点就可以了。”
“隋医生？”王得九为了这笔钱已经焦头烂额了，奶奶的手术原本早就该做了，已经拖了半个月了。
“我...我薪水不高...可能没有....”王得九愧疚的眼尾眉梢都染了胭脂似的红透了。
“没关系的。”朱雀了解他的窘迫，故意公事公办的对他说，“记得写借条给我啊。”
“嗯。”
王得九说到底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为了生活才咬紧牙关考上了消防员。
原本也才十九岁啊。
“你需要多少？你奶奶在哪个医院？我直接给你交费还是给你现金。”
“十五万，我奶奶的腿断了，要打不锈钢的的钢钉固定骨头，还有盆腔也骨裂了，也要开药调养。”
“医生说，光光手术费和那些钢钉耗材就要十一二万，还有三万是杂费。”
“我的钱都在这段时间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隋医生...”王得九焦急的满脸羞红，“谢谢你。”
“我可以让消防大队直接把我的薪水打到你的卡上，我会尽快还你的。”
“我现在就给你打借条。”王得九着急忙慌的让孙沐舟给拿了纸和笔卡在腿上写了借条，顺便把他奶奶的医院和床位也写在纸上。
“燕川城第一人名医院骨科十九床，杜秀芬。”
“哎？我们医院？”朱雀瞧着纸条，“我认识骨科的赵之安赵主任，要不要我帮你联系？”
“谢谢，隋医生。”
“孙指导员，我觉得得九最好能休息几天，如果太累，肺炎会很难痊愈。”
“大约要七天。”
“小九啊...”
“不行！”孙沐舟还没说什么，王得就极力反对，“休息要扣薪水，我...”
“听话，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朱雀说完就往外走，“我瞧见厨房的冰箱里有樱桃，我能拿一些吗？”
“可以...可以...”孙沐舟也站起身来跟着朱雀走出去，“我带你去。”
“喂...哥，你到家了吗？”朱雀边走边给张谨寰打电话，“帮忙我一个朋友的奶奶交一下住院费。”
“对，就在我们医院，骨科十九床，杜秀芬。”
“卧室左边床头柜第一个抽屉，红色笔记本的卡袋里有一张银行卡。”
“对，建设银行的，取十五万出来。”
“这不是伯父、伯母留给你的那笔钱吗？”张谨寰盯着银行卡看了半天，“你出生开始就每月往里存钱了，这是你的应急钱，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哥，你别担心。”朱雀怕张谨寰着急，“真的是我朋友的奶奶住院了需要手术费，哪张卡不都一样吗？”
“建设银行不是离我们家近吗？”
“我真没事。我刚来一天能有什么事情？”
“什么？你要来看我？”朱雀把电话微微移动离耳朵远一点，思索了半分钟，“哥，你还真要来一趟。”
“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对了，帮我去医院开些补液来，消防队里有人得了肺炎需要补液。”
“你找小桃帮你，她晓得的。”
“补液开出来让小桃给你配比好了再拿过来。”
“我会给小桃打电话，开处方，你直接过去药房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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