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态度如何坚决，你都一再试探。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提前暗示我，也好让我到时候少受些伤心？！”
姬容无奈，“那不是……”
“阿容，除了这些，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留住你。”
他那双平日里清冷如星的眼眸，此刻却盈满了无助与慌乱。眼眶泛红，似是被晚霞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绯色。
“可你连我的修为和身体都不想要，你还说你不会丢下我……”
他的双眸此时是一片迷蒙的水雾，水色潋滟，却盈满哀伤。剑眉微蹙，拢着化不开的愁绪。
那样有冰雪之质的的玉树，此时却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脆弱。
“你胡说！我说没有就没有！”
姬容被他气哭了。
她什么时候说不要他了。他怎么又七拐八拐到那上面去。
沈清宵连忙心疼地为她擦眼泪。
“阿容……”
姬容抱住沈清宵，却带着哭腔：“沈清宵，你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沈清宵茫然。
“你说你会好好照顾我，却总要我哄你安慰你，你太坏了……”
“而且你冤枉人，你是个傻子！”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是傻子，阿容不哭了好不好？对不起，是我太风声鹤唳……”
“我不要你做炉鼎，我不要双修。我只想因为喜欢和你做那种事。”姬容说。
“你不喜欢我吗？你怎么可以一心二用，一点都不认真？难道你不快乐吗？”
沈清宵被姬容说红了脸。
经过此番折腾，姬容也没了心情，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阿容，明日还愿意同我出门吗？”沈清宵犹豫着问。
今晚是他做得不好，他生怕她厌了他。
“当然要去。”姬容说。
沈清宵松了口气
姬容自然没有忘记沈清宵的邀约。明日出去逛街。
“沈清宵，你说我明日穿哪件衣服好呢？”姬容也不困了，兴致勃勃问他。
“阿容不生气了吗？”他问。
“我才不跟傻子生气。”姬容恨恨地说。
沈清宵摸了摸她的头。
“阿容是不是觉得衣服不够穿？明日我们多买些。”他微笑着，眼中盛满宠溺和纵容。
“笨蛋，我只是不知道穿哪件同你出去。”
说到底，这是两人第一次外出幽会。
她可不想草草应付。
“那便穿那件烟青色交领窄袖拖地长裙。”他不假思索说。
“为什么？”姬容疑惑地眨了眨眼。
“那件衬裙比较厚实，免得着凉。”他说。
姬容：“……”
看姬容表情有些不悦，沈清宵以为她不想穿那件，便道：“月色大袖衫配浅绿齐腰褶裙也好，那件大袖衫也偏厚。”
姬容：“……”
沈清宵又道：“藕粉色交窬高腰襦裙也好看，料子不错，穿着不会冷。”
见姬容一脸不高兴，沈清宵道：“我就说阿容的衣服太少了，挑来挑去都没有喜欢的，明日我们便再买些回来。”
“沈清宵！”姬容一脸不情愿，眉头微蹙，“我只是想和你出去的时候，穿得漂亮些。我不想考虑别的。”
“原来是这样，”沈清宵恍然大悟，笑了起来，“那便穿海棠红交窬高腰凤尾裙。阿容穿红色很美。”
姬容轻哼，“夹带私货。”
沈清宵对她有什么衣服了如指掌，烂熟于心。姬容丝毫不意外。
毕竟每件衣服都是他手洗的。
法术清洁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法术痕迹，而姬容喜爱的那些大都是凡间的衣服，还是极其脆弱珍贵的料子，自然是手洗更好。
“是阿容让我帮你选的，我自然选我喜欢的。”他说。
他第一次见她，便是穿一身红。
他们成婚那日，她穿的红更艳，似火一般灼人。
他很难没有私心。
“那好吧。”姬容故作勉为其难答应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坏人。
刚刚还让她哭。现在又让她笑。
*
河面上一艘灯船缓缓驶来，灯光倒映在水面，水中还映着月的清辉，无数河灯随水而流，落红也纷纷飘零在水中，引得游人纷纷驻足。
谢不离拿来几盏河灯，姬容都将它们放在水里。她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洁白的手臂，素手拨弄着江水，一个人玩得乐不思蜀。
佳人似月，皓腕凝霜。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谢不离蹙了下眉道：“阿容过来吧，河里水太凉了。”
“嘭——”
一朵烟花在空中盛开，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一时间，烟花声此起彼伏，黑色的夜空也变成了斑斓的世界，火树银花，灿烂绮丽。
燃灯清昼同，桃花满阶红。
“阿容，岁岁……”
姬容猛然醒过来。
岁岁什么？
岁岁年年人不同。
姬容揉了揉眉心。
她觉得自从入蝴蝶城以来，心境变化极大。
若是就她当时越来越沉迷于蝴蝶城的时光而言，那个人显然是想让她留在那里的心，永远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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