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春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
她这样的人也能够去学习医术。
刚开始的时候，阮小春觉得李医师可能是同情她，所以便教她一下。
可是她没有想到，李医师是真的将她当作亲传弟子一样对待。
为了教导她，特意将自己曾经学医的笔记托人带过来。
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批改给她布置的作业和定期讲课。
姐妹们知道她跟随李医师学习，也很是高兴，一个劲的配合她，充当她学习的实验人。
当楼里的姐妹差不多都痊愈的时候，阮小春跟随着李师去治疗外面的患者。
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只是李师地弟子。
她救过人，也有没救到人的经历。
医患之间的关系，很是复杂，她也遇到过很多困难。
可是这样的生活才更让她充足，明明钱不多，可是看着患者痊愈就开心。
她被当作一个真正的能够被人持平相看的存在。
可能连阮小春都没有发现，随着她出诊的频率越来越多的时候，当她眉眼间的媚意愈发浅了的时候，楼里姑娘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有星火点燃，火势愈发大了起来，好像要灼伤人一般。
有时候，一个星火点燃，便会有无数颗星火燃了起来。
毕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而这样的变化，阮小春怎么会发现不了呐？
作为曾经跌落泥淖，陷入无尽黑暗的阮小春当然明白。
看到光明是什么样的感觉？
原来呀？
她们也可以不是娼妓，也可以是被人尊敬的人。
阮小春怀着满腔思绪敲响了李空青的房门。
屋内的李空青正在写信。
她其实已经早就将她要写的信写好了。
两封信摆在她的桌前。
一封是公事公办，向太子荑汇报的公事。
一封则是给本体荑的私信。
但是她又拿出一个崭新的信纸。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
她有一些想法，她还是想要说，就算前途渺茫，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就算李空青明白，自己若是跟阿镜说的话，以阿镜与太子那般关系，她想法的成功率能够大幅度提高。
可是…
她还是不想要利用阿镜。
可是人到底是有私心的。
为了避免私心，李空青先写完与阿镜的私信，再写这一封信。
而写到半路上，门口传来敲门声。
来人正是李空青的新徒弟…
阮小春。
此时阮小春俏脸冷凝。
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李师…”
“小春想求您一件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阮小春感觉自己十分卑劣。
特别是看着年轻女郎那满是包容温和神色的眼眸，她更是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这样的她实在是太过贪婪了。
可是…
想起姐妹们那时不时失落的神色，她又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心。
“小春想要求李师，能不能也教一教姐妹们医术，也不需要李师花费太多心思，只需要偶尔教一下就可以了。”
“小春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是贪心，若是不同意的话，也没有关系。”
可明明嘴巴说着没有关系，可是阮小春的眼眸还是忍不住红了。
听到这个要求。
李空青有些怔住了。
也许是过长的暂停时间，阮小春误以为自己的要求是被拒绝了。
眼泪明明想要制止住，不想流，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此时，李空青叫住了自顾自说“自己明白了！”准备走出去的阮小春。
语气颇有些无奈，似是在叹息。
“小春，我有没有说不同意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就这个吗？”
说着李空青不由得吐槽起来。
“我还以为我已经表露得很清楚了呢？”
“你的那些小姐妹偷偷地学识草药、抄录我给你的学习笔记，甚至每一次都还问我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想问出解决方法。”
“你以为很隐匿啊”
“若我不是同意，为什么会回答这些问题呢？”
此时小春已经泣不成声了。
而李空青已经走到阮小春面前，轻轻拍打因为抽咽而背脊不停颤动。
“小春，不要伤心！”
“其实没有什么的…”
“对了，到时候我还有一份礼物给你们。”
………
看完了李空青写的建议，沈归荑只能在心里暗自赞叹道。
果然不愧是李姐姐呀？
沈归当然晓得李空青这些天是在干什么？
就是古代版培养医学生吗？
可是她当真没有想到，作为一位封建皇朝土生土长的女郎，竟然会这么想。
帮助这些醉春楼的花娘脱离贱籍…
其实沈归荑更愿意说废除贱籍制度。
毕竟将一个阶层的人卡着，限制他们的从业，不让他们攀升。
这样的行为举措，严重束缚了劳动力，谁也不知道会痛失多少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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