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过几月，家中老母寿辰将至，想寻一匹上好的云锦做件衣裳，这不，听闻你这苏绣坊的云锦乃是江南一绝，便想着来瞧瞧。」
苏梦璃掩嘴轻笑，这番说辞，怕是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去吧？「既是如此，客官可来对地方了。不知老夫人喜欢什么颜色？可有什么花样忌讳？」
男子见苏梦璃不上钩，也不恼，只笑着摇摇头，「老夫人喜欢什么，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甚清楚，只是想着，既然是寿辰，自然要喜庆些，颜色嘛，自然是越鲜艳越好，至于花样……」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梦璃，「不如，就请掌柜的帮忙参详参详？」
苏梦璃心下了然，这哪里是为老夫人祝寿，分明是话里有话！她故作沉吟，状似为难地说道：「这……小女子虽然懂得些许搭配之道，若是做得不合老夫人心意，岂非……」
「掌柜的多虑了，」男子不等苏梦璃说完，便开口打断道，「我观掌柜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想必绣工定然不凡，何必妄自菲薄？再者，我那老母亲最是慈祥不过，只要是用心做的，她老人家定会喜欢。」
苏梦璃见男子如此坚持，心中暗自思量，莫非他真是看中了自己的手艺？可他这番做派，又实在不像寻常百姓。莫非……
「既然客官如此信任，小女子便斗胆一试，」苏梦璃眼珠一转，心中已有计较，「只是这云锦凤袍做工复杂，没有三五月时间，怕是难以完成。」
「时间不成问题，」男子似乎早料到苏梦璃会如此说，爽快地答应道，「只是这云锦凤袍，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掌柜的应允。」
苏梦璃心中冷笑，这才是你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吧？「客官请讲。」
「我那老母亲，寻常的云锦凤袍入不了她的眼，」男子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苏绣坊有一件祖传的‘百鸟朝凤’图样，不知……」
「客官的消息倒是灵通，」苏梦璃不动声色地答道，「只是这‘百鸟朝凤’图样乃是先祖遗物，从未示人，更别说用来制衣了。」
男子见苏梦璃拒绝，也不气馁，反而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苏梦璃面前，「除了制衣的银钱外，这玉佩晶莹剔透，入手温润，雕工更是栩栩如生，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本来是该由内人传给儿媳的，无奈我儿至今还未娶妻，掌柜的如能达成所愿，我愿意将这块玉佩一并给掌柜的。」
苏梦璃随即面露难色，「只是这‘百鸟朝凤’图样……」
「掌柜的放心，只要你肯割爱，价钱方面，绝对让你满意！」男子见苏梦璃似有松动，连忙加码道。
苏梦璃将玉佩缓缓放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客官误会了，并非小女子不识抬举，只是这‘百鸟朝凤’图样意义重大，实在不能轻易示人……」
「哦？那依掌柜的意思是……」
「除非……」苏梦璃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能让我亲眼见见这位老夫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胆敢与他讨价还价的女子，心中竟生出几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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