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不想和你说的，就是月初的时候，白……”
曲小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路上跑过来的，父亲的秘书小张打断。
“对不起曲书记，您十点钟还要主持市里的协调会。再晚，我怕我们就赶不回去了。”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曲小影父亲脸上的怒火仍没消退。
“小影，这个事情我们回家再说。你放心，只要我还没死，我就不会让别人动你一根手指头！爸爸还有事，要赶回市里。你也赶紧回单位吧！”
说罢，老头一转身在张秘书的陪同下，径直走回大路边。紧接着，他弯腰钻进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银色丰田轿车里。
坐回了车内，曲小影的父亲抱起了肩膀，看向了远处曲小影的那辆波罗乃兹牌轿车。
稳了稳心神，他对着正发动车辆的张秘书冷冷地说道：
“小张，回去以后，你亲自去找趟白亮。告诉他，如果他们白家要是再对小影动什么歪心思，那别怪我曲胜利不顾及情面，不给他面子！”
“好的！曲书记。”
随着张秘书轻踩着油门，这辆银白色的丰田轿车，快速地消失在了黑白分明的大路上……
………
西条胡同，杠爷家。
此时的杠爷，正坐在摇椅上盖着毛毯，品着香茶，悠哉自得的听着半导体收音机。
收音机里放的是，着名京剧表演艺术家马长礼先生表演的《三国演义》中，最着名的小段——《空城计》。
收音机里的诸葛亮，唱的婉转中沉，听的杠爷也是连连称赞。
眯着眼睛，老头不住地敲打着摇椅，跟着唱词合着拍子。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就当杠爷摇头晃脑，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老叔轻缓地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趴在杠爷的耳边说道：
“山哥，曲家的丫头已经和他们签了合同。现在那小子他们几个，正忙着找人给舞厅重新装修呢！”
“哦。”
头不抬，眼不睁，杠爷简单地回了一句。
“不过山哥，白家的老儿子，头些日子因为文化宫场地的事儿，和曲丫头发生了不愉快。听人说，白家那个不出息的小崽子，差点没绑了曲家的丫头。”
“哦？还有这事儿？”
杠爷突然间来了心情。
坐直了身子，他掏出了烟袋锅子。捏了烟丝点着火，端着烟杆子吧唧吧唧抽了起来。
“嘿嘿，这白家也是真沉不住气。竟然为了一个破舞厅，能动了曲胜利的姑娘。有意思，有意思。”
“是啊山哥，我也是纳闷，这白家就是再有气候，还能比过他曲胜利？人都说匪不和兵混，商不和官斗，白家这回可真是糊涂了……”
老叔给杠爷的茶碗里，又续了半碗茶汤。放下茶壶，他接着说道：
“不过，我看白家不会就这么早放弃文化宫这块风水宝地的。听说除了白老三，老二白亮已经露面了。估计这几天，他就会找那臭小子。”
“哈哈，好玩，好玩，越来越好玩了。一个是初生牛犊，一个是下山老虎。这两个要是碰一碰，老二，你说，谁能咬谁个满身血，浑身伤的？哈哈，不行，这把火还不旺！老二，让你的人再去给他们偷偷加把柴火。让臭小子和白亮的火，再烧的大点！哈哈……”
“听你的吩咐，我这就去办！”
………
孙建伍和丁子、老王他们几个，天天忙着翻修、改建文化宫的歌舞厅。个顶个的都累的身心疲惫，心力交瘁。
和曲小影签了合同，连上房租和押金，他们哥几个一共交了整整十一万。
拿着手里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几个人又犯了难。
歌舞厅、大剧场和门市是拿下来了。可是剩下的装修和人工，加上买设备，雇人，真是哪样都需要钱。但是就他们现在手里的这点票子，还想装潢个凯撒皇宫、故宫紫禁城的是不可能了。
没有办法，看着丁子列出的清单，孙建伍牙一咬，心一横，划出了几项，他和丁子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自己动手干。
水泥白灰沙石料，木方油漆地板砖。
这些东西都要花钱，没办法省下来。能省的地方，无非就是抠牙缝。
没钱买砖，砸墙改柱子能不大破坏的，就少动。拆除的砖头也是接着再利用。扒下的门板窗框，够尺寸的，就留下打凳子椅子。至于没有人工，几个兄弟吃住在现场，哪里要人哪里上。
最倒霉的，还是小磕巴。
因为这些人都知道，他小磕巴是泥瓦工出身。所以，按丁子讲话：可着现成的瓦匠不用白不用，还请什么砌墙的大师傅。
于是，刘二虎亲自给他当起了小工。和泥、递灰，外加上端茶倒水。为了能哄住这牲口卖力的干活，刘二虎就差没亲自给他端碗喂饭了。
可就是这样勒紧裤腰带的节省，几个场地同时进行，每天的开销也都快让这哥几个扎脖儿上了吊。
晚上吃饭的时候，孙建伍问着丁子，账面上还剩下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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