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下头，冷汗直冒，“是、是你们。”
“说清楚。”
“是凌然派的人。”
谢昭抬了下手指，他又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喜欢揽功，但不该揽的不要揽，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我凌然派弟子迟迟不到，是不是你们拦着不让过来？”
他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谁，但压迫感太强，他不敢狡辩，只好点头，“是的。”
“那又是谁伤了我徒弟？”
“不、不知道。”
当时情况比较混乱，不知道是谁推的，等他们发现时，那小姑娘已经撞到剑上了。
“好。”
他松了口气，看来事情算过去了，紧接着发现挂在腰间的剑噼里啪啦断了好几截。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余飘渺宗弟子们的剑也都断了。
裴如林感觉有人拽住了他的衣服，他回过头，发现是那个把他拉进画卷里的画师，画师看着他，嗫嚅开口，“对不起。”
“你要是真心悔过就去多做好事，如果只是想要我说句没关系，卸掉自己心里的负担，那抱歉，我是不会说的。”
裴如林最烦跟他道歉，想要他说没关系的人，凭什么做错了事，说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他就要记仇，就要不大度。
谢昭带着他们三个往前走去，山风吹起他们的衣角，晨雾消散，朝阳缓缓升起。
谢扶光走到一半发现自己忘了件事情，“墨羽呢，墨羽怎么还没回来？”
于是他们四人又返回了不灭谷，正好听见飘渺宗弟子在蛐蛐他们。
谢扶光跑过去，从背后用力拍了下他们的肩膀，“说坏话被我听见了咯，是你们的剑还想再断一次吗？”
飘渺宗的弟子一时间脸憋成了猪肝色。
裴如林看也没看他们，“好多苍蝇在吵啊，我们快点走吧。”
不灭谷，至上峰内。
又南雪屈腿盘坐在椅子里，伸手将烟枪里的灰磕在了旁边候着的妖怪手里。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人，从头到尾包裹的严严实实，又南雪眯眼笑了笑，“既已结了盟，何不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在下样貌多有不便，还请谷主见谅，不知谷主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下一步计划……”又南雪往椅背靠了靠，吐出一口烟雾，“自然是先统一魔界。”
外面有小妖前来禀告，“谷主，他们又回来了。”
又南雪皱了下眉，想起来他之前还抓了只乌鸦，抬抬手，“快去把那只乌鸦放了，不要让他们找到我这里来。”
“是。”
蒙面人掀开面帘喝了口茶，“没想到不灭谷谷主也怕与谢昭碰面。”
又南雪冷笑一声，“那可是年少成名的谢昭，凭一己之力直接带动了寂寂无名的凌然派成为了天下第二的门派，你不怕与他交涉？”
“人人都怕谢昭，人人都想成为谢昭。”
又南雪瞥了他一眼，“当年余白生续写《仙家风华录》时，曾为谢昭写下批语‘清俊雅致，郎艳独绝’，我观阁下脸都不敢露，怕是不能成为下一个谢昭了。”
蒙面人端茶的手一顿，又听又南雪继续道，“但你的徒弟，我能打造成下一个谢昭。”
蒙面人长舒一口气，朝他施礼，“那就有劳谷主了。”
又南雪拍拍手，有一个人影从暗中走了出来，“书魔，你来跟他讲讲，下一出戏我们如何演绎。”
“是，谷主。”
谢扶光一行人在不归城里转了许久都未发现墨鸦的身影，就连谢昭也没感知到他的位置。
“说明有人故意掩盖了它的气息。”
谢扶光想起来那个不下雨也打伞的烟鬼，他直接看向了城里最高处，一个小黑点快速向他们飞来，有点像墨羽，不清楚，再看看。
“师尊，墨羽在那！”
墨羽与他们分别后，就在城里四处收集信息，发现城里的妖怪最常谈论的便是不灭谷的谷主，他打听到谷主的住处就悄悄飞了过去，结果看见又南雪在跟一个蒙面人说话，还未靠近就被他一弹指打晕了。
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两脚朝天躺在屋檐下，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好赶紧飞下来找谢扶光他们。
“对不起，我被人打晕了，刚刚才清醒过来。”
谢扶光抬手让墨羽停在了手臂上，“谁打晕的你？”
“一个穿红衣服的人，我撞见他在和一个蒙面人说话，然后就晕过去了。”
谢扶光转头看向谢昭，谢昭略一思索，对他们道，“我去看一下，你们在此处等我。”
说完便化为遁光往又南雪的住处去了。
妖怪们已经把打斗的痕迹清理干净，此时的不归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
谢扶光他们在不远处的茶馆坐下了，茶馆对面便是赌坊，来来往往进出好多妖怪。
有个修士拉着一个小孩就要进去，谢扶光看见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小师妹突然冲了出去，一把夺过来那个孩子，紧接着又是一脚把那个修士踹在了地上，长剑横在他脖间，“钱老四，让我好找。”
那个修士喝了酒，神智不清，踉踉跄跄还想爬起来，“哪来的丫头片子，敢坏你爷爷的好事，看我不先扒了你的皮！”
明月的剑又往下面送了几分，疼痛感唤醒了他的几分理智，他看清眼前的利剑，叫嚷起来，“干什么，想要当街杀人啊！救命啊，巡查大人快来救命啊！”
谢扶光他们凑近来，“怎么回事啊？”
明月直接甩了地上的人两巴掌，“少装不认识我，快说吴天他们藏哪去了？”
听到吴天这个名字，钱老四此时彻底清醒了，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面容渐渐跟记忆中的一个小孩慢慢重合，“你……你还活着？”
明月继续将剑贴近他的肉里，“我问你，吴天他们在哪？”
钱老四不敢乱动，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干完那一票，我就收手了，求你饶了我吧！”
“你不说，看来确实是不想活了，那我就送你一程。”
明月将剑高高举起，又落下，钱老四眼看着剑就要砍在他身上，慌忙大喊，“他们在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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