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百年没打开学校官网，哪会关注教务处的网站，是莫同志给的tips。
误打误撞中，倒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尤其是杨锡江想到她寒假都在外面实习，这份积极向上的精神，难得可贵，便放下长期来的偏见，视线无意间经过放在她身旁的吉他包，沉静了一会儿，他说，“你会弹吉他？”
“对啊，我从小就接触各种乐器，除了吉他，还会钢琴，现在在学贝斯，哈哈哈，忘了跟你说，我妈妈是音乐老师。”她谈起自己的事情，诚挚得让人卸下防心，看到杨锡江不再紧绷着脸，她继续滔滔不绝，“我最喜欢的音乐家是尼古拉·德·安捷罗斯，他弹奏吉他的技巧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刚刚那首曲子就是他的作品。”
“那首曲子，叫人们的梦。”杨锡江想起了什么般，眼神有些恍惚。
“没想到我们还有共同爱好！”顾念念难以置信。
“不是我喜欢，是我女儿喜欢，她一直希望当一个音乐家。”他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
“有机会真想见见您女儿，我们一定很谈得来。”顾念念也笑了。
挂在杨锡江嘴边的弧度有些僵硬，他低下头，看着桌面的佳肴，思绪却飘得极远。
“她去世了。”他轻声说。
“很抱歉，我让你想起伤心事。”这点，顾念念早就知道，甚至觉得自己利用这件事，很卑鄙，如今亲眼目睹努力抑制情绪的杨锡江，就更加内疚了。
丧亲之痛，她深有体会，即便过了很多年，她也忘不了。
想着想着，原本自信满满的她此刻感到有些无措，这些愧疚无措透过微颤的声线传递到对面，杨锡江重新审视她，好像看到女儿，表情逐渐柔软，“不需要道歉，反而是我要跟你道谢，是你让我想起了很多开心的事。”
“可是……”我居心不轨。这五个字，顾念念说不出口。
“关于页岩气这个项目，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杨锡江是见过风浪的人，她的心思，他一开始就清楚，他也很肯定她没有恶意，甚至有些被她诚意打动，几番思虑，他愿意给顾念念一个沟通的机会。
幸福来得太突然，顾念念看着他，满脸愕然。
“你别高兴太早，我不是要加入你们团队，只是见你有很多问题，现在又是吃饭时间，反正有空，就随便聊聊。”
他这句话并未给顾念念带来太多消极情绪，她笑得跟太阳花一样，甚至让杨锡江误以为自己表达不清，或者她根本没把自己话听进心里，但他也没有继续打击她
。
“杨教授，生物膜法能够利用附着生长于固体物表面的微生物进行有机污水处理，是您一生的心血，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么先进高效的净化污水技术，来帮助这个世界呢？是不是您对秦氏有什么误会？还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让您觉得我们缺乏诚意？”顾念念眼睛一直粘着他，生怕错过他任何表情。
“不是我对你们有误会，也不是觉得你们缺乏诚意，只是经验告诉我，要真正做好这个项目，并不容易，也不是每个公司都真心实意地花这笔钱去处理水污染问题。”杨锡江面色有些消沉和痛心。
“您能详细说说吗？”顾念念猜测他在这件事上，可能有些不愉快的经历。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杨锡江就直说了，“先前，我和好几个开发这个项目的公司合作过，他们只想利用这个技术来作招牌，来骗钱，都没一个落到实处，甚至最后经费都断了，如果我再继续参与页岩气开发，就真的在助纣为虐，祸害人类。”
这不就是钱的问题吗？顾念念眼珠子转了圈。
杨锡江看穿她想法，非常严肃道，“要真想彻底解决开发过程中带来的水污染，不是一笔小钱，投资成本很高，不管秦氏规模有多大，我也不会改变初衷。”
他的语气过于坚定，而且涉及到资金这个问题，顾念念也拿不定主意，暗想着难得见面，这次要是无功而返，以后拿下他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她暗暗着急，最终还是决定联系秦深。
“杨教授，这样的经历落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不愉快，我很能理解，但关于您提到的问题，希望您能给我几分钟，我想给您一个更加精准的解决方案。”顾念念一脸诚恳。
看到他点头后，顾念念离开，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拨打秦深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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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走廊处，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在角落里偷偷摸摸打电话的小身影，含着笑意回复她的问题。
“如果他答应下来，我们会立即给他研究中心拨经费，聘请他为顾问，以他的方法来开采页岩气，将生物膜法的技术落到实处，而且每年额外拨固定利润里的5％给他作科研经费，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情深，为什么要规定时间，这样给压力，真的好吗？”顾念念语气流露出一丝不解。
“国内只有我们敢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除了秦氏，他别无选择，除非他真的打算让一生心血付诸东流。”秦深回答得很有耐心，放柔声音，“相信我，不出两天，他会主动找上门。”
等秦深挂掉电话，莫程伦凑了过去。
从他们角度看向一楼，顾念念正把手机塞进衣袋里面，兴高采烈的样子，是发自心底的欢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中了福利彩票。她走一步蹦两下，即将接近杨锡江位置时，收敛了这种脱线状态，至少正常走路了。
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交谈，从她神情中可以知道，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顺利得她记得自己要吃晚饭，同时也不忘给他们发信息报喜。
“老大，杨教授去青城大学的事情是你铺桥搭线，以你们的交情，这件事打个电话就可以解决了，为什么要让顾小姐这么忙活？”莫程伦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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