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
“哥们，你去哪？”司机抬头，通过后视镜问着后座的西装男。
西装男沉默地低头，片刻后，声音沙哑道:“西山殡仪馆。”
殡仪馆？大晚上的去殡仪馆？
司机心中一凛，只觉一股莫名的晦气涌上心头。
他偷偷扫了眼后排乘客，再次确认道：“哥们，你说的是西山……殡仪馆么？”
沉默，还是特么的沉默。
西装男就像一支用完的牙膏，还是根本挤不出来的那种。
“哥们？说话啊，哥们？”司机提高了音量，却依旧只得到一片寂静。
“殡仪馆，殡仪馆，就是西山殡仪馆，我都听清楚了。”刘峰重复道。
司机瞥了眼刘峰，沉声道:“那你呢？我先说好，不管如何，我都要先送后排的，毕竟他是第一个上来的，如果你不顺路，可以下去重新打车。”
虽然后排客人大半夜去殡仪馆有些意外，但他看着像一个失意落魄职业者，可旁边这哥们呢！
长相凶悍，看着就不像好人。
司机现在恨不得这男人立马下车，一身的异味弄得自己心爱的出租车像垃圾场一样臭。
对于司机有些抵触的态度，刘峰是半点不在意。
自己刚处理完女鬼，身上沾染的恶臭血液确实刺鼻了些。
甚至他自己都有些嫌弃，更别说这司机的车厢异常干净。
这大半夜的司机没把他撵下去已经够可以了。
刘峰瞄了眼后座，道:“我…我也去，嗯，和后面哥们一样，西山殡仪馆！”
西装男听到这话，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视线正巧和盯着后视镜的刘峰对上。
那是一双空虚、冷淡、死寂沉沉的眼睛。
随后，西装男再次低头，沉默不语。
听到刘峰的目的地后，司机狐疑地看着刘峰，“你也是西山殡仪馆？”
刘峰点点头。
“你们认识？”司机轻微抬头示意下。
刘峰摇摇头:“不认识。”
司机闻言有些发愣，这么巧的么？
大半夜的接了两个不相关的人，而且要去同一个殡仪馆？
那边是有宝贝还是女鬼啊！这么吸引人。
“走啊，愣了干嘛！”刘峰催促了下。
司机这才启动车辆。
一路上，寂静如影随形。车窗外，黑暗如浓稠的墨汁，无聊的司机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话，但一想到后排客人的沉默，又不想和旁边的男人聊天，就只能又闭上嘴。
“哈……啊……！”刘峰打了个哈欠，随后他眼睛一亮，语气轻快道:“这大半夜的太无聊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司机心中一动，有了些兴趣。
开车的最喜欢什么，不就是侃大山，听故事，吹牛逼么！
尤其夜班司机，不听歌，就喜欢听广播里面的故事。
但他不愿意搭腔，耳朵却偷偷竖起。
后排的西装男还是低头沉默。
“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那我可就说了哈，这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刘峰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带着某种韵律。
“老李是个出租车司机，技术很好，还有洁癖，但他有个特点，那就是每次都要夜班出车，白天从来不跑，有天晚上，刚送完人去外地，返程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回来的县道，很偏，路灯也没开，路上一个车都没有，周围寂静无声，唯有发动机的嗡嗡声。”
“突然，在一个十字路口，老李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低着头站在路边，好像一副等车的样子，老李蓦然一喜，没想到这返程路上还能挣一笔。”
“老李把车停在男人旁边，探出头，刚想问男人要不要叫车，忽然老李脸色一变，他闻到一种淡淡的臭味，那是...尸臭的味道。”
听到这，司机心中有些发毛，不过更多的是兴奋。
这特么的，是鬼故事吧！大半夜的听还真带劲！
“老李常年走南闯北，经验十分丰富，当时就心中一紧，现在已过凌晨一点了，谁会一个人没事跑到这么偏僻的地上？他身体缩回去，正要一脚油门开出去。”刘峰还在绘声绘色的讲述。
他语调低沉，配合着半夜行驶的出租车，感染力极强。
“但咔吧一声后门打开，随即啪的一声关闭，老李微微抬头，目光扫过车内后视镜，刚才的男人已经自顾自的钻了进来，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老李心中紧绷，他怀疑遇到脏东西了，但这时，男人说话了，‘师傅，送我去殡仪馆，麻烦快点，家里出事了，很着急，谢谢了！’”
“听到这，老李反而心里放松了些，想来是客人和家里出事的人接触到，沾染上了臭味。”
“随后老李脚点油门，车子启动，他还特意偷偷观察几眼，发现男人上来说完一句话后，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甚至都没有家里人出事后该有的情绪。”
“开了一段路，老李心中越发疑惑，这大半夜的愿意赶去殡仪馆，说明出事人和这男人关系匪浅，而且刚上车男人就说了，着急要快点！可这么久，竟然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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