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
外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兮兮，快出来，里面那么脏，别把你熏臭了。”
翟兮兮忙打开盥洗台的水龙头，边洗手边冲外面喊道：“等我一下，就来！”
“你这个……”那炸毛的女孩还想说什么，被同伴拉住了。
“算了吧，客户还在等着呢，再不回去恐怕要被孙总骂了。”
“哼！算你走运！下次别再让我遇到，否则要你好看！”炸毛的女孩撂下一句狠话，才昂着脖子斗胜的公鸡一般走出卫生间。
翟兮兮洗着手，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韩臻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错，却要承受所有人的诋毁与否定，他说，这些话他已经听习惯了，他小时候也不好过吧？
难怪每次见到他，他都冷冰冰的，要是她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说不定早就对生活绝望了。
翟兮兮为他心疼，心疼他的现在，也心疼他的过去。
掬了捧水洗了把脸，将眼睛里的湿润洗去，她才从墙上的纸盒里抽出张纸巾，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水。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她不由得一愣。
韩臻站在卫生间对面的墙壁前等她，之前在卫生间里议论韩之兮的两个女孩，此刻居然围在他身边，一脸花痴状地又是拍照，又是要签名。
而韩臻，正一手插兜，一手垂在身侧，微靠着墙壁，宛如一尊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目光锁定在女卫生间的门口。
翟兮兮一出来，他就跟雕塑复活一样，忽然就动了，大步走向翟兮兮，抬手将她被水打湿黏在颊侧的头发顺到耳后，话里埋怨实则关心地说：“怎么这么久？”
翟兮兮似笑非笑地朝那两个女孩看了一眼，“她们是谁？你的粉丝吗？看她们这股兴奋劲儿，一定很喜欢你吧？”
“面上看着喜欢，心里是喜欢还是鄙视，我就不知道了。”韩臻不假思索地道。
那两个女孩儿又是惊愕，又是窘迫，那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拿着手机灰溜溜地跑开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翟兮兮十指交扣握住韩臻的手，泛着淡淡凉意的温度让她心疼。
“韩臻，刚刚卫生间里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他的话及时响起来，其实不是真的想催她出来，而是怕她在里面吃亏吧？
韩臻回握着她的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拉着她往外走。
“韩臻。”翟兮兮快走一步抱住他的胳膊，没再说话。
从天香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整个帝都一片灯光璀璨。
夜行的风在人群与建筑物之间穿梭，带来远处好闻的，和不好闻的味道。
他们没有急着去停车场开车回家，就这么依偎着走在人行道上，天香居的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公园，各个年龄层的人在这里散步，卸去了白日里的伪装，用最原始的那张脸，与家人一起享受这安宁却也喧闹的夜晚。
忽然有个两三岁的小孩子跑到他们面前摔倒了，翟兮兮下意识上前将小孩扶起来，是个可爱的女娃娃，扎着两个小辫子，戴了两只暗红色格子蝴蝶结，穿着暗红色的格子小裙子，裙摆层层叠叠，蓬蓬的像多层蛋糕。
翟兮兮对可爱的事物从来没有抵抗力，拍了拍她膝盖和手上沾上的土灰，蹲着身子问道：“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姐姐，漂亮姐姐。”小女娃很欢喜地扑进翟兮兮的怀里。
翟兮兮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旋即开心地将她抱起来，指着韩臻道：“那……这个哥哥帅不帅？”
小女娃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盯着韩臻看了好大一会儿，才一撇嘴，“叔叔，丑！”
翟兮兮一愣，然后直接笑弯了腰，“韩臻，第一次有人说你丑，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新鲜？”
韩臻笑：“是很新鲜，不比你，小时候就被人说丑说习惯了。”
“胡说，我小时候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要不然有些人也不会连我一两岁时候的样子都要画下来收藏。”
韩臻一呛，不服道：“这么说来我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要不然也不会有人一两岁的时候，一看见我就亲我，五岁时候见到我就搭讪，七岁就抱着我的腿要嫁给我，还送给我聘礼……”
翟兮兮脸红，“那都是年少不懂事。”
“那你现在懂事了吗？”
“暂时还没，恐怕还要七八十年才会懂事，便宜你了，哼！”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跑过来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一边喊着“绵绵！你想吓死妈妈啊！”一边伸手将小女娃掐走。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小女娃揪住翟兮兮的衣领不肯撒手，哭着闹着往她怀里赖。
那女子不好意思地冲翟兮兮笑了笑，“不好意思，绵绵丛小就喜欢漂亮姐姐，一看见漂亮的姐姐就走不动路……”
翟兮兮：“……”得亏这不是个男娃。
那女子好不容易将小女娃哄得撒手了，又走过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似乎是小女娃的爸爸，一家三口，亲亲密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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