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提倡高风亮节，这鬼话是教育人的。
但凡教育都是先要求自己，可自己也是人！
你高兴是你看她不顺眼，她难过你才开心。”
沈晴看向老妈，从她的面上看，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妈，你不高兴吗？”
“我，说不上来。按理应该高兴，可我突然觉得她可怜！”
“可怜？”沈晴对老妈把这个词用在宋晓燕身上，她有些意外。
佟霞反问女儿，“她不可怜吗？她在别人眼里，一直都像个疯子，泼妇。
每次她和别人大闹时，没人会说耿家人不好，都说耿家娶了个不好的媳妇。
可仔细想想，耿家真得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们明知道她胡闹，没人劝也没人管，任她在外面随便撒野。
撒野后的好处，他们耿家没跟着享受吗？
沈晴明白老妈嘴里的好处，“房子。”
那一年厂里分房时，厂办规定先紧着“双职工，”以工龄多少按顺序分配。
老耿叔家，宋晓燕是嫁过来才进厂做了临时工 。
耿解放一个人的工龄，分配房子要在最后一批。
可没人想到宋晓燕大闹厂办，要挟厂长，当时闹得差点叫来警察。
后来是厂长妻子求情，才提前第二批就给耿家分了房。
这件事当时引起许多老职工不满，大伙去厂长家闹过。厂长一句报警，人都吓得散了。
沈晴想起过去听过的事，这会儿觉得老妈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佟霞接着说，“还有你老耿叔，他问题最大。”
母女俩人说着话，人已经来到自家门前。
门内的沈家昌急忙打开院门，这是他和妻子生气后，第一次主动前来开门。
“说什么呢？这么冷的天，还聊得开心。”
沈家昌笑嘻嘻的主动和妻女套近乎。
“爸，你怎么来开门，我们带钥匙了。”
沈晴上前推起老爸的轮椅，嘴里念叨他。
“我在院子里坐坐，刚好听到你们说话，这不就顺便开门。”
沈家昌这个谎撒的并不高明，佟霞和沈晴都没有戳破他。
外面这几天气温都不高，谁会脑子进水坐在外面吹凉风。
男人的面子就是这么可笑，明明是想和解，却要找着蹩脚理由。
看妻子和女儿没有接自己的话，她们脸上却是挂着笑容，心虚的沈家昌赶快转移话题。
“你们俩聊什么呢，聊得开心？是不是你哥走时说什么了？”
三人已经回到自家客厅，佟霞换下了自己外穿衣服。
“爸，哥没说什么。就说往后有假就回来，让你别总挂念他。”
沈晴在自己房间换衣服，她大着嗓门对老爸说。
“嗨，这小子就会说漂亮话。那次不是我们主动给他电话，他什么时候想起我们了？”
沈家昌说完这话，故意对着站在厨房的妻子，问了句。
“你说是吧，晴晴她妈？”
已经在厨房开始忙碌的佟霞，停下手里切菜动作，菜刀正好卡在芹菜上。
这段日子，她和丈夫的关系，双方都一直憋着劲。
佟霞说不清楚自己对男人是什么想法，可能“失望”更多。
她没接沈家昌的话，低头继续切着手里的芹菜。
沈家昌见妻子并未搭理自己，他有些尴尬。
正好此时沈晴走出卧室，他问闺女。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就是李桃阿姨说老耿叔两口子要离婚。”沈晴把自己听到的事，转述给老爸。
沈家昌没想到问出这个消息，“他那天来家里时，没听他说啊？”
佟霞人在厨房，声音却传了出来。
“他是男人，谁会把自家的事，到处往外说？”
沈家昌觉得妻子说得对，可他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为什么呀？
“这大小子刚出事，怎么就想起来离婚了。”
佟霞已经将菜切好，她端着杯热水出来。
走到女儿身边，她将手里的热水递给她。“喝口水，暖暖。”
沈晴被老妈的细腻感动。自己刚才在外面时，身体的确觉得很冷，那会儿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
“谢谢，妈。”
佟霞这才看向男人，“老耿是在逃避责任，他总说家里老大是被他媳妇带坏了。
可他自己也什么都不做，他一个大男人又不瞎。
一个屋檐下俩人天天生活在一起，他看不到媳妇带孩子出了问题？
只能说明他也不想操心，平时不想管也不想动。
等出了事，他一推三六五，全成了宋晓燕一个人的错。”
沈家昌想不明白，自家女人哪根筋不对了？这会儿还替宋晓燕说上话。
他忍不住反驳妻子，“她是什么人，家属院谁不知道，你让老耿怎么管？”
佟霞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却语气无奈。
“老耿是傻子吗？他自己娶媳妇，就算是不称心。
俩人日子也过了，孩子也生了，他总能管一管吧？
那天你也看到了，他是打不过宋晓燕，还是管不了她？
他是没心管，他真翻脸了，宋晓燕也会怕。
佟霞说着不由的火气上涌，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这次对待宋晓燕，她心里更多是同为女人，她替对方感到悲哀。
“宋晓燕就是个傻子！平日里为人不行，家里真出了事，没人替她说一句话。
老耿家，从他父母还活着时，全家都在利用这个女人。
在外面惹人嫌的事，都是她去做，好处却是大家享受。
人前别人还说，耿家娶了个厉害媳妇，老两口可怜。
可没这个厉害媳妇，他家都不知道过成什么样。”
宋晓燕最大的错，就是为了耿家，把自己的名声都毁了。
沈家昌理解不了妻子对宋晓燕的怜悯之心。
“她成天在院子里招惹是非，这也是耿家的错？”
佟霞反问丈夫，“她凭着无赖得到好处，那是她的武器，她觉得武器让她过得很舒服。”
眼见自家老爸和老妈，快在别人家的事上，又开始吵架。
沈晴忙出来打圆场，“爸，妈，耿家的事和咱们没关系，你们吵来吵去，真没必要。”
女儿的话，让刚有些火气的夫妻俩人，都收敛了气性。
沈家昌意识到自己的脾气又上来，他心里懊悔着。
自己还想和妻子和好，这下又让自己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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