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酒吧里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人多得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
田焕云第一天来这里上班，本来就紧张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周围喧闹的环境和形形色色的人让她愈发不自在。
就在她穿梭在人群中给客人送酒的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客人趁着酒吧里混乱的氛围，对她伸出了咸猪手。
田焕云顿时感觉一阵恶心和愤怒涌上心头，她想都没想，拿起手中的酒杯就朝着那个男客人身上泼了过去。
酒水洒在客人的身上，也溅到了周围一些人的身上。
那男客人一下子就发飙了，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里此时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
他猛地站起来，二话不说，甩手就朝着田焕云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气极大，田焕云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
那男客人嘴里还不停地骂道：
“你个臭婊子，别在这儿给老子装什么清纯。
你既然来这种地方上班，就该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就得适应这里的工作。
老子来这儿花钱，是来享乐的，不是来受你这小贱人气的。”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酒吧里显得格外刺耳，周围有不少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制止。
一旁的同事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一把将田焕云拉到了自己身后。
同事的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同情，也有无奈。
她一边轻轻地拍着田焕云颤抖的肩膀安抚她，一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小云啊，咱在这种地方上班，这种事就得忍。
你也知道，咱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嘛。
这儿的工资比别的地方高多了，这是咱们都清楚的。”
同事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这种酒吧里工作，被那些客人揩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刚开始可能都受不了，但是时间长了，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咱们这些做服务员的，哪个没经历过啊？
你要是不忍，以后这种事儿还多着呢。”
说着，同事看了看那个还在气头上的男客人，面露担忧之色，于是劝田焕云：
“你现在最好去给那个客人赔个礼、道个歉。
你要是把客人得罪狠了，老板可不会放过咱们。
老板眼里只有钱，要是因为你把客人得罪了，影响了酒吧的生意，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给开除的。
咱们在这儿打工不容易，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把工作丢了呀。”
没办法，生活的压力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田焕云的心头。
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母亲和自己吃饭都快成问题了，房租都快要交不起了，母亲还指望着她这份收入呢。
一想到这些，她就满心的害怕，害怕因为这一次的冲动而失去这份来之不易且薪资不错的工作。
田焕云咬了咬嘴唇，眼中闪着泪花，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朝着刚才那个客人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自尊心就像被狠狠践踏一次，但为了生活，她别无选择。
走到客人面前，田焕云低着头，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那客人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但看田焕云态度还算诚恳，也就摆摆手说：
“算了算了，别再给老子摆脸色啊。”
然后，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让田焕云坐他旁边陪他喝酒。
田焕云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还是很听话地照做了。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坐在客人旁边，机械地陪着喝酒。
那客人看到田焕云如此顺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神里多了几分得意。
他的手时不时地在田焕云的肩上拍一拍，嘴里说着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在这漫长而煎熬的过程中，田焕云如坐针毡，但还是强忍着。
终于，这一晚的折磨结束了。
客人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扔在桌上，当作给她的小费。
田焕云看着那笔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为这笔丰厚的小费而庆幸，还是为自己刚刚遭受的一切而悲哀。
晚上，月色黯淡，酒吧里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嘈杂的人声仿佛还在田焕云的耳边回响。
她和同事一起回到了狭小逼仄的宿舍，两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的木偶一般，瘫倒在各自的床上。
宿舍里灯光昏黄而迷离，两张简陋的小床紧挨着，墙壁上斑驳陆离，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田焕云和同事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同事侧身对着田焕云，眼神里透着一种复杂的神色，像是羡慕又像是在诉说着某种生存之道。
她缓缓地对田焕云说：“小云，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要是不想再做这份工作，可又想有钱花，那得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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