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别这么为难自己了。”我轻声说道，把另一盘肉片推到他面前，“不用在意那些表面上的东西，饿肚子的话，别扛着。能撑住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低头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吃饭。或许我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挣扎着寻找一些平衡，哪怕代价是咽下一碗难以下咽的糊糊。
他的声音突然带着些许犹豫和苦涩，轻轻说道：“其实，我吃这个，是因为它比营养液便宜。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听到这话，我目露疑惑，还没等我开口询问，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直接补充道：“以你的打扮，应该没在一楼吃过饭吧，他们是不会让你吃的。一楼的菜确实便宜，但是……是未经净化的异兽肉。”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然后低声继续：“怎么说呢，便宜，能吃饱，却……有损健康，会影响寿命。虽然二楼的东西贵，但这些东西是干净的。要就我一个人吃那种肉，那倒无所谓，可我还有妹妹要养，我不能坏了身体……”
这番话让我一下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那……那些学生，知道这个吗？”我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多了一丝不确定。
男生垂下头，手指捏着碗沿，像是陷入了某种无奈的情绪。他低低叹了口气：“怎么会不知道呢……咱们这大多同学，哪个不是下了课就拼命地找点活做。能上得起学已经很不容易了，谁还敢奢望吃得健康？一楼的饭，便宜又管饱，哪怕知道会损害健康，大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每一个字却像沉甸甸的石头砸在我的心上。
我沉默了很久，脑海中闪过学校一楼食堂那人声鼎沸的场景，回忆起那些排队打饭的学生们。那些面孔中有兴奋、有疲惫、有埋头抢吃的专注，但我从未想过，那些廉价的饭菜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代价。
“你妹妹今年多大了？”我压下心里的震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柔和的光：“十岁。她也在附近的普通学校上学。”
我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男生和我同在一所学校，他是一个初级佣兵，生活的压力显然比我大得多。更健康、更长远的生活方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个他珍视的家人，他的妹妹。
“你很厉害。”我由衷地说道，目光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这样。”
他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挠了挠后脑勺，轻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家里还有人等着，我总不能倒下。”
我没有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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