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医生问：“你见过叶文婷？”
“那孩子长得不像叶爱红，也不像徐诚，也难怪徐母会怀疑。叶爱红是漂亮的大眼睛，双眼皮，徐诚虽然是单眼皮，但他是标准的大眼睛，可叶文婷的单眼皮眼睛不大，最明显的差别是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很明显的。”
叶爱红不是那种生活作风不端正的人，她的教养不允许做那样的事。
当时，徐诚知道了这事，还要赶他母亲回乡下，说她说胡闹，闹得他们夫妻没面子，哪有在这种事上胡说八道的。
徐家的双胞胎兄弟也觉得丢人，都扬言说，要是徐母再这样胡闹，就送她回乡下跟他们二叔、三叔过日子。
徐母过惯了城里有保姆侍候，儿孙绕膝，有鱼有肉不愁吃喝的日子，哪里愿意，还指望儿子提拔两个弟弟，再不敢提那事。
可这事，当时魏政委是知道的。
叶爱红知晓这事，还找到他哭诉，说她叶家都没人了，她就想有一个姓叶的孩子，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叶文婷姓叶，婆母才这样欺负，这要传出去，往后孩子可怎么做人。
钟医生说：“陆文婉、叶文婷，名字相似，年纪也相仿，可是一个是越市秀山县人，一个是京市人，是怎么弄错了的？”
“到底是叶老将军的后人，回头我想法写一封信给徐诚，提提这事，看他怎么说。”
温婉不晓此事。
这个世界没有灵力，也无法修炼，她虽会军体拳，可每日活都干不完，哪还需要锻炼。
其间，她帮牛棚的五个人寄过几封信，也往报社投过几篇稿子，待到七月时，她就陆续收到了三份稿费，有的四块五，有的十块，还有一篇有十五块。
罗红英看她得了稿费，大叫着说：“陆文婉投到省报的文章刊登了，让她请客！”
“请！请，我肯定请客。”
“难怪最近她总寄信，你原来是在寄稿啊。”
温婉笑。
有一半不是她寄的文稿，是帮别人寄的，但她懒得解释。
在投稿方面摸索出了写作经验，温婉中稿得越来越多，从黑省日报到北方文学报、京市报、青年报等，广撒网，有时候一篇好文章能同时被几家报社采纳，就能收到三份稿费，积少成多。
1973年匆匆而去，这年的春节，十一个知青聚在这里共度春节，贴春联、放鞭炮，只是因为黑省的冬天被大雪覆盖，入目之处俱是白雪，外头极冷，没人出门，都缩在家里的炕上，或打扑克或学习。
温婉则伏在案上写长篇小说，第一部小说写了二十多万字，第二部已经开始，只等来年春暖雪融，就开始投稿。
短篇小说则因大雪封山很难再寄出去，机会总是有的。
罗红英看她写小说赚到稿费，也学她的样开始投稿，可是连投了五六篇，没一篇采纳选中，有些气馁不再写作。
知青里也有一个自认是文学青年的，也投了几篇诗歌、文章，同样未被采纳。
温婉因为稿纸经常被采纳，已经是整个石堡子公社出名的才女。还受邀给公社写过几篇通讯稿。
进入二月的尾巴，冰雪开始消融，能看到大地的道路，村与村之间也可以通行。
邮递员送来了好几张汇款单，最早的是去年冬天的，有报纸的稿费单，也有邻县蛇头寄的汇款单。
除了八张汇款单，还有几封信，但全不是给她的，是牛棚那些人的信，只是写到她这儿，再由她转交过去，又寄来了两个包裹，看样子是棉衣。
又一个夜晚，温婉见知青们都睡着了，在夜色进了牛棚，站在外头叩了几下门，“包裹、书信与她这次送来的粮油、肉类一起放下。”
她要离开时，钟医生披着军大衣开门：“小陆，进来坐坐吧。”
“已经很晚了，不会打扰你与吕教授休息。”
“不碍事！进来。”
钟医生将信和包裹取进屋里，牛棚里五个人，都睡在一张大炕上，因为有她送来的新被褥与军大衣，总算帮他们度过了这个冬天。有她帮扶接济，这个冬天五个人还长了些肉。
上次顾教授生病，是她提供的药片，之后她还拿出了两根山参给他们补养身体。
五人各取了自己的书信。
两个包裹拆开后，里头又各有一封信。
钟医生说：“是叶爱红的笔迹，这包裹是她寄给我的。”
魏政委拆了另一个，是徐诚寄给他的包裹，说这事他们夫妻都知道了，特意带了徐大鹏、徐小鹏、叶文婷去军区医院验血，徐诚是O型血，而叶爱红是B型血，可是叶文婷却是A型血，但徐大鹏兄弟俩都是O型血。
叶文婷确实不是他们夫妻的孩子。
当年叶文婷出生，因为叶爱红坚持要让女儿随叶姓，婆母不愿意给她带女儿。那时候，有一次“军民一条心”的巡演活动，她是北方军区文工团的台柱子之一，就报名参加。当时叶文婷还不到三个月，迫于无奈，她只好带着孩子一起巡演。
在越市的时候，文工团赶路途中，孩子受寒发烧，她吓得不轻，只得请人停车在秀山县稍作停留，将孩子送到秀山县人民医院治病，孩子当时在那儿住了一周的医院，当时她挂念演出的事，正好文工团有一个秀山县当的文艺女兵，是舞蹈队的，自告奋勇要替她照顾孩子。
叶爱红将孩子交托给文艺女兵。
待孩子病好后回到文工团，她只觉得孩子瘦了，并没有往深处想。
这次收到魏政委、钟明月的信，才知道孩子在那时候就被调换。
他们夫妻已经找到那女兵，又特意去了趟秀山县，找到陆家，在看到陆文涛与陆父的那刻，他们就知道身边养大的叶文婷是陆家的孩子。
现在叶文婷已经送回陆家，改名陆文婷。
将陆文婷送回去是陆家老太太坚持做的，直说陆家人黑了心肠，把她的亲孙女给调换了，难怪她从小就瞧出陆文婷不像自家孩子，还真不是自家的，是别人家的。
据陆父交代，调换孩子是她过世的结发妻子所为，当时在医院，看到叶爱红一身军官服，抱着孩子来求医，坐的又是军方的车，很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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