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娘脸色阴沉沉的站在码头不说话，林尚存手里举着蜜豆讨好道。
“真不是我干的姑奶奶，我又不像你下流胚子嘴没德的，我能去造谣你吗？我好歹也读过几年圣贤书，你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龌龊不堪好不……”
陈幺娘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只鞋，都不顾大庭广众之下赤脚了，举着鞋对林尚存就是大悲连环鞋底子，打的林尚存抱头鼠窜哇哇叫。
“你说谁下流胚子？你从哪看出老娘下流胚子的？你今天不解释清楚，老娘打断你脖子。”
“下流胚子不是我说的，是寨里人说的，你打我干啥？跟我有什么……有姑娘！有姑娘呀女魔头！你快看！”
林尚存双手抱头躲闪，突然看见码头另一边，出来一个姑娘像是揽客的，眼亮的发现救命恩人出现了，急忙指着人大喊快看。
陈幺娘瞥了姑娘没欣喜，“怎么了？”
“你不是到处找姑娘送走落居？那不是有一个花娘吗？你每天吃风喝雨的，不就是寻找不想做花娘的人，你快过去问问，”林尚存其实对陈幺娘的行径是理解的。
她自己就是姑娘家，母亲又是乌溪河上的船娘，最明白每日做花娘的血泪，因此遇见心性坚韧的花娘，
她就开始骗人回去吃良家饭，她小嘴又毒又会哔哔，还真别说，可劝了不少心生悲凉的船娘们、暗门姐儿、就等陈大回来挑地方送走了。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怎么你看不上她？”林尚存严肃道。
陈幺娘扔了手里鞋穿好，摸摸头发衣服脚步轻快的跑了过去。
“爷一个人……？小五姑娘？”桃花扭捏的嗓音娇柔的问着，结果一看是陈幺娘噎住了。
陈幺娘挠了一下头有点尴尬了，“那啥，我远远的看着有点像你，所以就……就过来瞧瞧是不是看错了，你在这等我大哥吗？”
桃花一听等陈刁脸上怔滞了，眸光愣愣的望着陈幺娘不说话，见她脸上还是疑惑的表情，心头涩然酸苦起来，她还不知道陈刁不要自己了吧？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陈幺娘看桃花呆呆的望着她，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来，急忙上前一步询问。
桃花抬手死命的擦眼泪，擦的整个脸颊都红了才哑声道。
“陈刁不要我了！”
“那我大哥给你钱了没？”陈幺娘脱口而出问道，心道大哥不会人品有问题吧？看人伤心成这样，难道花账白嫖不给钱？
如果真没给，她拿点钱给结清得了，人家挣点钱不容易，欠啥账都不能欠花娘的身子账。
桃花擦眼泪的手一顿眼里都是难看，咬着嘴唇忍着又上来的眼泪摇头。
“给了我不少钱。”
陈幺娘一听不欠还给了不少，脸上表情也放松了下来，证明大哥人品不错不白嫖。
“我大哥给你钱了，那你还哭啥？他跟你分开的时候打你了？”陈幺娘看桃花呜呜哭的悲切伤心，急忙捋起桃花的袖子查看伤痕。
大哥这完蛋玩意，花钱就是图个寻开心的，这个不喜欢了再找个就是了，分开了你打人家干啥呀？这就人品还是有问题，她给桃花胳膊袖子撸到膀子上，一点伤痕都没找到。
“我大哥打你哪了？胳膊上也没看见有伤口，是不是打腿上屁股上了？可严重？”
“陈刁没有打我，”桃花哭噎的开口了。
陈幺娘一听没打放开了人，“那你怎么哭成这样的为哪般？他给你委屈受了？”
桃花跟水做的人似的，眼泪哗啦啦的泪如雨下，哭的大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陈幺娘看了心里暗骂晦气，一会回去她打死林尚存鳖犊子的，怂恿她过来，就是看人哭的歇不下来吗？
“那个桃花姑娘你先哭着，我还有点事要忙就先回去了。”
桃花一听陈幺娘要走了，也顾不上哭了伸手拉住陈幺娘的胳膊，哀哀的求道。
“你能不能跟陈刁说别抛弃我？我舍不得他，我什么都不要了，就是求他别抛弃我。”
陈幺娘听完懵逼的看着桃花道。
“你舍不得他人，还是舍不得他钱？我大哥马上就要成穷光蛋了，甚至还有危及生命的危险，你……还要他？”
桃花松开了陈幺娘的手，明显不信陈幺娘说的话，她觉得肯定是陈幺娘瞎说的。
“连你也看不起我吗？我做花娘都是没法子的事，活不下去了才如此，你应该最明白的小五，陈刁说你母亲也是船娘，你知道的……”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相信我大哥也不会看不起你，因为楚溪郡的女人，跟别府的女人不一样，真的！我这人从来不在这上面说假话，”陈幺娘极为认真的回答桃花的话。
“你们把自己当母亲、当娘子，更是当畜牲挣钱养家糊口用，因此楚溪郡的男人不以为耻，反而理所当然的躺平，高兴的送娘子开门上船渡口，丝毫没有一点担当羞愧之意。”
“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你已经开门养家糊口迎来送往了，为什么要跟相公爷讲感情？难道我大哥要求你从良了吗？还是他要求你，只能接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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