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闹剧，谁也没想到。
萧珩的脸沉了一路，身边的太监们大气不敢出，直到他进了昭阳宫，众人提着的气才松泛些。
萧珩一进去，就坐下了。
方芷萝给他捏肩，舒缓他的情绪。
此前，他们千防万防，就是不想让方家和叶家沾染上关系。
但谁能想到，堂堂长公主，还能想出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呢？
事已至此，方芷萝也没更好的主意了。
她只能劝萧珩，“皇上，怀玉是皇室的郡主，是平阳侯府的大小姐，她和叶家的关系，始终是隔了一层的。何况，只是平妻，名义上到底要比李嫣低一筹。想来，她就算进了方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萧珩气得说不出话。
方芷萝又只能继续哄，“凌云和李嫣感情一向和睦，怀玉就算入府，也只是空占一个名分。”
萧珩递了个怀疑的眼神给方芷萝。
他虽和长公主不睦，但怀玉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这个外甥女多少有点感情。
“怀玉容貌、才情，都不是那李嫣能比的。假以时日，凌云还能不动心？”
方芷萝俯身，下巴搁在萧珩肩头，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皇上这意思，日后若碰到容貌、才情比臣妾好的女子，皇上也会动心咯？”
萧珩蹙眉，“朕现在说的是凌云。朕同你自是不一样的。”
方芷萝却撇嘴，“的确不同。凌云和李嫣好歹是少年结发夫妻，臣妾同皇上么，哼……”
方芷萝起身，走到一旁。
萧珩眉头皱得更紧。
这好端端的说凌云的事情，她怎么说到这个，还生上气了？
他又只好起身去哄，“好了，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的。朕说过，你是朕心里唯一的妻子，也是朕此生唯一想要的女人。芷萝，朕会给你一个盛大无比的婚礼，昭告天下，举国皆知。”
方芷萝脸色这才稍显缓和。
“只是。”
萧珩又回到刚刚的话题，“朕看着凌云和李嫣，他们二人虽和睦，却没多少真情。”
方凌云当初是心灰意冷，娶的李嫣。
婚后，他们只是相敬如宾，他并不爱李嫣，只是给她能给的一切妻子该有的待遇。
他的爱情是空缺的，既是空缺的，便容易被填补。
这才是萧珩担忧的。
“皇上若这么说的话，臣妾倒觉得皇上更不必担忧了。”
“为何？”
方芷萝轻叹，“凌云不爱怀玉，但怀玉爱凌云。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他们这对怨偶既成，受委屈的只会是怀玉。”
……
圣元二十三年，皇帝昭告天下，立宸妃方氏为皇后。
帝后婚礼筹备得十分盛大。
早上，帝后着吉服，携手行祭天之礼，告宗庙先祖，受百官拜见。
随后，帝后换喜服，使者到凤藻宫，宣读册封诏书，授皇后凤印宝册。方芷萝手持金质双喜玉如意，跨过火盆，正式入主凤藻宫。
当晚京城没有宵禁，还有花车游街，分发喜糖喜饼，与民同乐。
婚礼忙了一整天，两人都累了。
嬷嬷剪了他们一缕头发，用红绳绑在一起，示意夫妻结发，恩爱白首。
之后又端来一碗煮的半生不熟的子孙饽饽，让方芷萝吃。
方芷萝熟知套路，在嬷嬷问生不生的时候，也只能说一句“生”。
实际上呢，她心里呐喊着：老娘已经生三个了！再也不生了！
一顿流程走完，人终于是走了，只剩下他们二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放松下来。
方芷萝躺在大红色的婚床上，也不嫌底下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硌得慌，就这么睡着了。
萧珩哭笑不得，把人硬生生拉起来。
“哎呀，皇上，我累死了，让我睡会儿吧。”
“合卺酒还没喝，别偷懒。”
萧珩见方芷萝软得跟一滩水似的，拉不起来，就只好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方芷萝身子腾空，一下子惊醒了，顺势搂住男人脖子，被他抱到一旁的凳子坐下。
萧珩开始倒酒。
“不喝合卺酒，礼就没成。”
说罢，他递一杯给方芷萝。
方芷萝接过，乖乖和萧珩喝了合卺酒。
她托着下巴看萧珩，凤冠早被她取了下来，这会儿头上素净得很，脸上的妆容却依然精致漂亮，幽微的烛火下，衬得她更加美丽动人。
萧珩没忍住凑过来亲了她一下，满足地开口：“朕终于娶到了心爱的人，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方芷萝也笑，点头，“嗯。往后，皇上就是臣妾名正言顺的夫君啦。”
萧珩俯身过来将她再度抱起。
方芷萝也懒得动弹，由着他抱着自己往床上去。
直到他身上压上来，脱她的衣衫，方芷萝才一个激灵，睁圆了眼睛。
“皇上，您不累吗？”
她是真一点劲都没有了。
萧珩到了这年纪，怎么还生龙活虎的？
方芷萝盘算的退休计划，不知何时才能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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