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眼酸涩，张嘴想要说不的时候。
孔国华猛的推开他，抓起放在桌上的凶器剪刀，直直刺入自己脖子。
没有一丝犹豫。
一只手拽着孔国华的万重山，亲眼目睹这一操作，全身颤抖，心头难过。
一滚泪水直接滚落。
那是来自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孔国华对万重山绽放笑容，唇微微动弹。
好似在说‘保重’，又好似在说‘再见’。
孔国华微微一笑，不给万重山反应，手中剪刀猛的一拔。
鲜血像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已经有动作的万重山，还是晚了一步。
万重山接住孔国华，半跪在地，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腿上。
他双手按在孔国华脖子的伤口上。
鲜血从万重山指缝间涌出，迅速染红他双手。
滋滋冒血的声音，清晰传入万重山耳里。
也溅到他脸上。
万重山双眸腥红，张着嘴看着孔国华，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孔国华看着万重山，想笑却再也维持不了笑容。
他身体抖动几下，没了笑容的脸慢于平静。
握着剪刀的手落地。
剪刀落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半跪坐的万重山，低头用力捂着孔国华脖子上的伤口。
泪水滴答滴答落在孔国华脸上。
虽然孔国华在男女感情这方面做的不对，可这也是他曾经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团长啊！
怎么能就这样窝囊的死掉！
只为了成全那些人想要再往上的烂心！
怎么可以！
万重山心痛到窒息，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因为他不配。
万重山想哭都哭不出声来，只有眼泪在无声流淌。
所有事情只发生在那一刹那，就结束了。
就那一眨眼，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凌泉冲过来，拿出一颗从玉葫芦里倒出来的药丸，塞进孔国华嘴里。
他知道也许可能没有得救，但万一有救呢？
一颗药丸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一条人命。
凌泉看着孔国华的瞳孔慢慢扩散，拳头紧握。
这条人命，没了。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惊恐尖叫声。
“死人了，死人了！”
“又死人了。”
刚才鲜血飞溅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刺激眼珠，太血腥。
那些普通人根本就没见过这种刚烈的惨景。
胆小的更是吓的尖叫着逃走。
胆大的却还是往里挤着看。
程班赶紧让这些人离开，别挡在这里。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孔老太太，看着孔国华刺进自己脖子里，她兴奋的脸都在扭曲。
她知道，孔国华死定了。
人的脖子可是最脆弱的地方，刺中绝对死定了。
死了好啊。
孔国华和方秀柔都死了，她家天赐就安全了。
待到老头子替天赐铺好这条大路，她儿子将来不但衣食无忧，还会前程无量。
再娶一个司令员，或者是将军的女儿做媳妇。
他以后的这条中心路，将是无上的权利中心。
真不枉她忍着委屈，在孔家过了几十年这样的生活。
待到她儿子有了出息，再也不会有人说她是小娘上位。
小娘！
哼，那个大娘子，爱哪滚哪去。
孔家宗祠上，她都要坐最中间。
去到地府，她也是孔家最有身份的女人。
因为她生了一个做中心委员的儿子。
母凭子贵这一说法，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孔老太太看着死了的孔国华，目露疯狂，心情大好。
若不是还有点理智，她真要扔掉鸠杖，在房间里跳舞，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看，她的儿子，多棒！
她的儿子……孔老太太看向孔天赐。
孔天赐呆若木鸡。
他怎么也没想到，孔国华会自杀。
还是用那么绝决的动作，直接把他自己给送走了。
孔天赐看着万重山给孔国华压着伤口，看凌泉想办法救他，他都呆呆的。
直到凌泉摇头叹息，放下手里的东西，孔天赐才慢慢回神。
孔国华……死了！
他用那把剪刀跟着方秀柔一起死了？
孔国华没承认杀方秀柔，可他也没否认孔老太太说的那些话。
他没否认也就说明，孔国华是在承认方秀柔是他杀的。
本来没否认没承认，这事还是有转机的。
可他自杀了。
这件事现在死无对证，人就是他孔国华杀的。
孔天赐呆呆的看着死掉的孔国华。
再看向床上被他杀死的方秀柔，他张了张嘴。
他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对大家解释方秀柔是怎么死的，又觉得无所谓。
孔国华都承担了杀人罪名，他解不解释都不会再有意义。
可，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
是他的错，他就要担。
人是他杀的，他就要认。
方秀柔是他的媳妇，就算要一起奔黄泉，也该是和自己，而不是和孔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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