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清的手指紧紧攥着九转还魂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当她从古井中爬出时，晨光刺痛了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府中的侍卫们惊呼着围上来，她却推开所有人，跌跌撞撞地向清延冥的寝殿奔去。
"王妃！您回来了！"老御医激动地迎上来，却在看清她满身血污的模样后倒吸一口冷气。
叶慕清将九转还魂草塞进御医手中："快...救他..."
话音未落，她的膝盖一软，眼前一黑，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当叶慕清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是暮色沉沉。她猛地坐起，牵动了身上无数细小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王妃醒了！"侍女惊喜地叫道。
叶慕清抓住她的手腕："王爷呢？"
"王爷服下药后已无大碍，只是尚未醒来。御医说——"
叶慕清不等听完就掀开锦被，赤脚冲向隔壁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她看到清延冥安静地躺在床上，胸口平稳地起伏着，脸色已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踉跄着扑到床前，颤抖的手指轻抚过丈夫的脸庞。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滴落在清延冥的衣襟上。
"你这个傻子..."她哽咽着，"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
突然，她感觉到指尖下的肌肤微微一动。清延冥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清儿..."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叶慕清屏住呼吸，生怕这是一个易碎的梦。
清延冥的视线逐渐聚焦，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微笑："你...哭了..."
"闭嘴。"叶慕清抹去眼泪，却又有新的泪珠滚落，"谁准你擅自替我去死的？"
清延冥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你受伤..."
叶慕清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你这个自私的混蛋...你知道我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吗？"
清延冥的目光扫过她凌乱的发丝、破损的衣衫和遍布伤痕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你去了...幽冥崖？"
叶慕清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延冥，我有事要告诉你...关于阿七。"
清延冥微微蹙眉："阿七...她怎么了？"
叶慕清深吸一口气："她...是暗影教主的义女。"
房间内霎时安静得可怕。清延冥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你说...什么？"
"我们在幽冥崖遇到了暗影教主，他亲口承认阿七是他派来的眼线。"
叶慕清的声音低沉，"但她最后选择了救我们...她..."
清延冥猛地撑起身子，又因虚弱而跌回枕上："阿七现在在哪？"
叶慕清别过脸去："她没能回来...为了让我带着药草逃脱，她..."
清延冥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良久，他才重新开口，声音沙哑："告诉我...全部经过。"
叶慕清将幽冥崖上的战斗、阿七的身份揭露、她的牺牲一一道来。
"她让我告诉你...她对不起你，但这次没有背叛。"
清延冥沉默良久，突然发出一声苦笑："原来如此...难怪她总是..."
"你早就怀疑她？"叶慕清惊讶地问。
清延冥摇摇头："不是怀疑...只是注意到一些细节。七年前她重伤出现在府外时，时机太过巧合。后来我发现她对暗影教的行动总是有异于常人的敏锐...但我以为..."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以为她只是曾经与暗影教有过节，不愿提起。"
叶慕清握住他的手："她确实背叛了你，但也确实救了你的命。我...不知道该恨她还是感激她。"
清延冥望向窗外的月色："她在我身边七年...这七年里，她是真心实意地护卫我，还是..."
"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的。"叶慕清打断他，"当她拒绝她父亲时，那眼神做不了假。"
清延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叶慕清连忙扶住他。
"延冥...如果阿七还活着，你会怎么处置她？"
"我不知道。"
"背叛不可饶恕...但救赎值得宽恕。或许...我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叶慕清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清延冥转头看她："你恨她吗？"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但你说当她挡在你面前，将药草交给你的时候..."
"人心太复杂了，延冥。爱与恨，忠诚与背叛，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长在门外低声禀报："王爷，王妃，我们在府外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他声称...有关于阿七姑娘的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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