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脚步声很快闯入书房,将皇甫俱的尸身踢翻了过来,又仔细检查,确认死亡,这才骂骂咧咧去了别处。
突来的心悸排山倒海,睡梦中的斳令霆被完全吞没。大脑几乎已经丧失意识,所幸多年噩梦的自救本能还在,手腕机械翻动,从不离身的护腕处一根又长又粗的钢针瞬间扎进手心软肉,与护腕绑定的特制应急灯也随之被打开,满屋子刹那亮如白昼,黑暗潮水般退散。
紧闭的眼皮被强光刺激,再加针刺的钻心的疼痛,双重刺激下,要将人活活吞噬的心悸缓了一缓,大脑夺回了三五秒的清醒,斳令霆猛地惊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又一次,活过来了。
八岁那年正值过年,他却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不能醒。小三上位成功的杜蕊儿,自是不肯放过斩草除根的大好机会,乘他病,要他命。
杜蕊儿几乎算是成功了。
想起那个人,那个血脉至亲的人。在国外最好的医院治疗,整整十六年不见好转迹象。
“啪”,斳令霆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一个梦而已,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沉溺其中。他的软软也许正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他。尽管,十四年的苦苦寻找,越找越绝望。他把他的小姑娘,给弄丢了。可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找到他的软软。
“他的……软软吗?”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斳令霆混沌的大脑不能清明。眉头都结成了个深深的“川”字,却还是想不起。
斳令霆皱眉,手腕再次翻转,将掌心软肉处的钢针又摁深了一点,痛得一个激灵。
“是了,云萱,三四分像软软的云萱,也许正在西域城遭受危险!”
“啪,啪,”斳令霆毫不犹豫,反手又抽了两巴掌,让头脑保持绝对清醒,“最无辜的云萱,却被我因一己之私拖进烂泥潭里,且屡屡因我而遭受危险!”
“我是不是,越来越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斳令霆痛苦低喃。初返青州,他急需一个极厉害的人,既能对付得了心如蛇蝎的杜蕊儿母子,还肯全心全意守好斳家的一切。符合这一切条件的人不难找,可难的是,如何名正言顺进入斳家并掌管斳家?无疑,斳氏少夫人的身份再合适不过。
巧合的是,与软软有三四分相像的云萱正好出现。
当时,他想的是,既然这世间的任何谁,都不是他的软软。那么,娶谁不是娶?毫不犹豫,他选择将云萱拖入这个泥潭,使尽手段与她领证,完成深度绑定。
他是跟陈煊说过,有五分可能云萱就是软软。可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越相处,越不像。就连那三四分的相像,也正在一点点消减。
后悔吗?其实不。
把云萱从斳凌霄那里抢过来,他很高兴。他告诉自己说,万一云萱就是软软呢?那他岂不是要后悔死?就算不是软软,但凡三分像,都不能跟斳凌霄那种人渣的名字排列在一起。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抢了那蠢货的婚约。
他当时心生的第一念是什么?“就当是替那个人收利息了!”
是的,真正的杀母之仇,要留给那个人亲手来报。否则,他岂能留杜蕊儿那对恶心母子蹦跶到如今?
可是,记吃不记打的那对蠢货,最近蹦跶的实在有些过了。对他动手就算了,可居然,敢屡屡对云萱动手!想到云萱正面临着不可知的危险,这危险还是因他斳令霆那起。身为罪魁祸首,却安安逸逸躲在云萱身后,在桃夭村舒适的大床上高枕安寝。
斳令霆一时间又羞愤又心急。
纵身待起,急赴救援。突然记起之前被小玄葫动了手脚,他的身体根本由不得他自己作主!又是一阵羞恼,扬声要喊小玄葫。
不对,刚才,有过一系列动作:翻手腕,惊坐起,抽巴掌——他这是,又好了?
“特么的,再高的武力值,遇上医毒双绝还不按牌理出牌直接下黑手的主儿,还真是……处处吃憋啊。不过,管它黑手白手,好用就是好东西。得找机会从云萱那里多骗,哦不,多求一些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傍身才好……特殊部门那些家伙,好像从不怕这些……”
斳令霆满脑子跑马,脚下动作却是行若游龙,快如骤雨疾风。
端了满满一大盘宵夜颤颤巍巍走进来的小玄葫,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好险手里盘子没飞出去。
堪堪稳住,抬头,却只来得及看见衣袂带起的一角残影。
“云神医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副城主府春芳院,焦头烂额的用才良冷不防被人掐住了脖子,森杀的男声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罗。
男人大手如铁钳,用才良被脖颈处越来越重的力道箍得险些没气,吭吭哧哧语不成调儿,只能拼力摇头。
脖颈间的力道松了松。用才良得了机会,大口大口喘气,连连咳了好几声,才勉强能顺畅说话,“她,她离开了。我们没,没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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