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深渊的真相
沈寒站在厚重的石门前，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他的手缓缓抬起，摸索着石门的表面，那凹陷的符文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凉意，仿佛在引导着他迈向更深的黑暗。低语声变得更加清晰而急促，像是无数张口在耳边絮絮叨叨，既是催促，又像是某种威胁。
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用力推开石门。一阵沉闷的轰鸣后，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狭长而陡峭的石阶。石阶通往下方，被浓重的黑暗吞噬，无法看见尽头。
沈寒点亮手电筒，光柱笔直地照向前方，却只能勉强照亮三四米的范围。空气中弥漫着腐败和潮湿的气息，令人作呕。他抬脚迈上第一步，脚下的石阶传来干燥却脆弱的回响声，仿佛每一步都在惊醒某种沉睡的存在。
他沿着石阶一步步向下，每走一段，耳边的低语声便愈发清晰，仿佛那些声音在他四周盘旋，却又不可见。石阶越发陡峭，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冰冷，手电筒的光芒照射到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墙壁上浮现出更多的壁画。这些壁画比塔内的更加诡异，每一幅都描绘着一种不祥的仪式。
他停在一幅壁画前，仔细观察。画中，一群人围绕着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中弥漫着黑雾，而他们正手持奇异的器物，将某种东西抛向深坑中。壁画旁有古老的铭文，沈寒看不懂，但却能感受到其中透露出的威压。
“这是……祭祀？”他喃喃自语，但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这些人似乎并非自愿，他们的面部表情扭曲而痛苦，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迫参与其中。
他不敢再多停留，继续向下走去。通道越发幽深，石阶两侧的壁画逐渐变得模糊而扭曲，线条仿佛在空气中晃动，给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沈寒能感受到，这片空间正在改变，变得更加压抑，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在向他挤压。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空旷的区域。那是一间巨大的地下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大厅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深不见底，漆黑得仿佛能吞噬光线。
沈寒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知道，这就是地图上提到的“塔下深渊”。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深坑边缘，手电筒的光柱向下照去，却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仿佛深坑并非实体，而是一片虚无。他的脚步在靠近深坑时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
就在他站定的瞬间，耳边的低语声猛然变得刺耳，仿佛有无数人在尖叫。深坑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寒气，沈寒被迫退后一步，却依旧无法摆脱那股压迫感。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再次灼烧起来，低头一看，那些消失的符文竟然重新浮现，并发出淡红色的光芒，与深坑中的气息产生共鸣。
“凡人，你终于来了。”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深坑中传出，带着强烈的威压，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为这个声音震颤。
沈寒猛地抬头，手电筒的光柱在深坑中捕捉到一团模糊的黑影。那黑影缓缓升起，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正是他在塔内见过的那个存在。
“你到底是谁？”沈寒强忍恐惧，大声质问。
那黑影发出一声低笑，声音冰冷刺骨：“我是你无法逃离的命运，我是塔的主人，也是你灵魂的主宰。”
沈寒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的声音颤抖着问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中我？”
黑影缓缓靠近，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因为你的灵魂不纯洁。你曾背叛、撒谎、伤害，所有这些，都使你成为最完美的祭品。塔选择了你，是因为你注定属于这里。”
沈寒绝望地摇头，“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黑影的声音陡然提高，像是一声巨大的怒吼，“没有人是无辜的，尤其是你！你曾让亲人失望、让朋友离弃、让陌生人痛苦，而你却始终视而不见。”
沈寒想反驳，却发现黑影的话直刺他的内心。他的记忆开始模糊，仿佛那些他刻意遗忘的过往正在被强行挖掘出来。他看见自己年轻时与家人争吵，看见自己为了利益欺骗朋友，看见自己对陌生人的求助视若无睹……这一幕幕涌入他的脑海，让他无力反驳。
“你是罪人，”黑影缓缓说道，“而塔存在的意义，便是将罪人囚禁，永不超脱。”
“那我该怎么做？”沈寒颤抖着问，他的声音中满是绝望。
黑影的轮廓逐渐清晰，伸出一只手，指向深坑的中央：“跳下去，成为深渊的一部分，用你的灵魂完成塔的轮回。否则，你将永远被追逐，直到你的灵魂彻底破碎。”
沈寒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站在深坑边缘，感到脚下的地面像是要将他吸入。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充斥着无数声音，有的在哀求，有的在咆哮，有的在冷笑。他想反抗，却不知道从何做起。
“命运已经选择了你，”黑影低声说道，“做出你的决定吧，凡人。”
沈寒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的脚步缓缓向深坑迈去，终于站在了深渊的边缘。他低头看向无尽的黑暗，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被吞噬。
“如果我跳下去……一切都会结束吗？”他低声问道。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他。
沈寒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朝着深渊迈出了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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