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团灰烬。
他的疯狂，他的歇斯底里，全都是在鼓动着，想把灰烬下的火星燃起。
他不想熄灭。
他蛮不讲理的把一切事物都扔进灰烬中，不是想灼伤别人，而是他已经没有东西可燃，他想死灰复燃，想涅磐重生，就必须有东西来做火引。
他……
也很害怕。
而白巧巧也明白了。
陈乐不是什么疯子，更不是什么见色忘义的烂人。
他如此对待她，仅仅是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与他最坦诚相见的人。
只要白巧巧愿意相信，他就能毫无保留。
如此引发的情感，远远超越了那些虚伪的亲情和友情。
所以陈乐不在乎她是不是仇人，也不在乎她杀了多少人，只要能在一起，彼此信任就好了。
还好……
还好。
万幸的是，陈乐足够不要脸。
不然他们有好多次，都差点错过了。
……
……
“对不起……”白巧巧缩在陈乐怀里，声音沙哑的道歉。
“又道什么歉？”陈乐挑眉问。
“你说你和家人没有感情，可你却还是因为他们死亡，陷入痛苦……”
白巧巧低低的说着，始终湿漉漉的长睫毛在颤抖。
“害。”陈乐满不在乎的把玩着，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痛苦，不是因为他们的死亡本身，而是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向他们证明‘我是对的’了……
“你能懂吗？他们十二年都没有相信过我，从未坚定的选择过我，却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死了。
“我彻底失去了证明自己的机会，再也不能解开误会，这对我来说是种巨大的遗憾……你懂吗？”
白巧巧喘息着：“不太懂……”
“恩，恩，”陈乐点头：“那就先不说这个，我倒是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我啊？”
“因为……恩。”白巧巧埋着头回答：“因为我身上的伤都好了，这种事，一般情况解释不了……”
“奥。”
陈乐知道，这才是关键了。
他刚刚说的大多都是穿越前后的事情，有关系统并没太过细说。
但有这么个引子，确实容易让人相信。
想了想，陈乐问：“你还疼吗？”
白巧巧身子一抖，以为他又要，赶忙抓住他作怪的手：“疼的，疼的。”
陈乐神秘一笑：“那给你个止痛药。”
然后没等白巧巧疑惑，她感觉自己全身的疼痛都消失了。
“这是……”
她睁大了眼睛。
陈乐认真道：“这是系统的奖励，让你几个小时内不会疼痛，不过没有治疗效果，而我中午给你用的，是‘体质增强药’跟‘修复愈合药’。”
接着，在白巧巧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时，陈乐便感慨道：
“说来也巧，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触发系统的吗？正是那天晚上，你第一次向我伸出援手的时候。
“当时我触发的三个选择是‘拒绝你的帮助’、‘向你碰瓷’和‘强吻你’。
“而你偏偏扶我起来后又不接受我的谢意，我一时冲动，便选了第三个强吻你。
“呵呵，你觉不觉得很奇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互相都是对方的引路人。”
“恩……”白巧巧又在他怀里缩了缩：“是很奇妙。”
“嘻。”陈乐眯眼笑，跟撸猫一样抚摸着她，然后温声道：
“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做那些事了吧，都是因为系统的选择，不过也是值得的，我的钱、身体素质、还有这些药，都是给我的奖励。”
但话音落下，他又叹了口气：
“不过，你应该也能理解吧，系统虽然给我了希望，但也让我陷入了另一种混乱和纠结。
“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因为不知道系统下一次会出现多离谱的选项。
“这东西和你说的内世界规则有些相似，会通过选择将人一步步拉入深渊。
“所以我们俩是真的像，我都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内世界某些人给我投射的高科技了，一样的邪恶，一样的选择，一样的麻烦。”
“……”
“我……”
白巧巧听着这些话，抱住他：“我可以帮你。”
“帮我？”陈乐低头看她，忍不住把她抱的紧了一点：“已经够了，在这一切发生前，我从来没指望过谁能帮我，你能出现在我身边，已经够了。”
“哦。”
白巧巧沉默着，同样抱紧他。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陈乐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道：“童念，我的辅导员，你知道她吗？”
“知道。”
“其实这两天，不，不止这两天，之前我在学校时，她对我帮助就挺多的，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不是我了，我也挺感谢她的……”
“哦。”
“说真的，她人也不错，我想……”
“你想对她也这样？”
“什么话！”陈乐义正言辞：“我只是想交朋友，我又不是下半身支配的动物，虽然她长的也挺漂亮，虽然她也挺……好吧，我承认，我喜欢她，我对她也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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