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
陈北芒走过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朕知道，你们当中，有的是世家权贵的亲信，有的是被征召入伍的百姓，更有不少人，是为了一口饭而投靠世家的可怜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但这些，都不重要。"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在陈北芒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朕知道，你们都想建功立业，都想成为人上人。这很好，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诸位可曾想过，你们的眼界，是不是太过狭隘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其意。
"天下之大，何止宋国一隅？"陈北芒忽然提高了声音，"秦国、楚国、匈奴，这些你们所知的国家，不过是这片大陆上的沧海一粟！"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在那遥远的海外，有无数的国度等待我们去发现。那里有取之不尽的财富，有无尽的机遇，更有让你们名垂青史的机会！"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那些原本抱着婴儿的妇人，也不由得抬起头来。
"你们以为，跟着那些世家权贵，就能青云直上？"陈北芒冷笑一声，"他们给得了你们什么？不过是些许蝇头小利罢了。而朕要给你们的，是整片海洋！是无边无际的天地！"
火光中，他的眼神愈发明亮。
"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半年之内，大夏的战船就将扬帆起航。到那时，谁愿随朕去开拓新的天地？谁愿为自己、为子孙后代打下一片新的基业？"
营地中一片寂静。
但很快，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我愿意！"
是那个刚刚与儿子相认的士兵。
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带上我！"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
洛青衣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露出赞叹的神色。
她终于明白了，陛下不仅要瓦解世家私军的军心，更要为大夏的未来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
"陛下！"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若是我们真能在海外打下一片疆土，这些土地......"
话未说完，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陈北芒，眼中既有期待，又有迟疑。
陈北芒缓步向前，目光如炬："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怕自己拼死拼活，最后还是一场空。"
篝火映照下，他的身影愈发高大。
"在这里，朕向你们保证。任何人，只要能在海外开拓一片疆土，就是那片土地的主人！朕允许你们世袭罔替！"
此言一出，营地内顿时沸腾。
"不过......"陈北芒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这些土地上的商埠、矿产，都要向朝廷纳税。"
"这是自然！"有人立刻应和。
"而且，"陈北芒继续道，"你们在那里建立的城池，必须接受朝廷派去的官员监管。法令、钱币、教化，都要与大夏保持一致。"
众人纷纷点头。这些条件在他们看来，简直太过宽松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从人群中站起："陛下，若是这样，岂不是人人都能去占地盘？那些地方，怕是很快就会被分光了。"
"呵呵......"陈北芒轻笑一声，"你以为海外的土地，就那么好占的？"
他环视四周，声音渐渐提高："那里有未知的凶险，有天灾，有蛮夷，有无数你们想象不到的困难！想要在那里立足，光有勇气还远远不够。"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所以，从明日起，但凡有志远航的人，都要先去学堂学习。识文断字是基本，天文、地理、航海之术，也都要懂！"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讶的议论声。
"而且......"陈北芒又道，"朝廷会为每支远航的船队配备火器。但这些火器，也不是那么好用的。若是不经过特殊训练，很容易伤到自己。"
听到这里，原本隐藏在人群中的几个死士，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总之，"陈北芒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要在海外打下一片天地，就要有充足的准备。否则，即便朕将那些土地送到你们手上，你们也守不住！"
话音落下，营地中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一次的沉默，与方才已经完全不同。每个人的眼中，都燃起了一团火焰。
而那些原本带着必死决心潜入的死士，此刻却暗暗收起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在这个瞬间，他们忽然意识到，相比于为世家卖命，驾着大船去开拓新的疆土，无疑是个更好的选择。
更何况，若是运气好，说不定真能在海外打下一片基业。到那时，他们这些出身低微的人，也能成为一方诸侯。
想到这里，他们看向陈北芒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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