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离岳州虽然有些距离，但是绣衣卫出行的行进速度也快得惊人，一来一回不过七日的功夫。
绣衣卫府衙。
“这是岳州太守藏在书房里的名单，上面记录的都是跟岳州太守有过来往的人，”祁嵘恭敬地将名册递了过去，“我带着名单先回来了，那些买官的人在后头，还有一些跑了，目前已经叫各地衙门联手贴出海捕文书。”
陆乘渊点点头，打开名册看了一眼。
把岳州太守留在手上的这些日子，他也审出了一份名单，不过眼前这份名单上记录的人更多，信息也更详尽。
陆乘渊点点头：“做得不错。”
祁嵘往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我在岳州，发现您那师弟的踪迹了，好像他也是往京城来的。”
闻言，陆乘渊脸色一变：“确定是他？”
“八九不离十。”
沉吟片刻，陆乘渊道：“你叫人在京城外头守着，要是发现了他的踪迹，就跟以前一样，把人打晕了扔远点！”
“是。”
回家以后，陆乘渊就心事重重的，跟温元姝一起用饭的时候，甚至显得心不在焉的。
他这模样实在少见。
温元姝以为是有什么变故，一颗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怎么了？”
陆乘渊恍然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就差把你有事儿写在脸上了，”温元姝无语，“说呀，到底是多大的事呀。”
“……真的没什么，”陆乘渊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他都这么说了，温元姝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点了点头：“那就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想。”
“嗯。”
心不在焉地用了一顿饭，陆乘渊便去了书房。
陆乘渊手里拿着一册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他同门确实有一位师弟。
当时他们都在乡下，师弟是被师父从外地带过来的，虽然如此，但他们都算是一起长大的。
他这师弟对温元姝动过心思，而且更要命的是，温元姝当时对他这师弟似乎也……
陆乘渊越想越烦躁，最后干脆把手里的书扔到了一边去，烦闷地抓住了头发。
哪怕温元姝已经跟他成了亲，他们甚至已经有了孩子，但是陆乘渊心里依旧没底。
他生怕那师弟一回来，温元姝便会弃他而去。
当初他来京城的时候，他师弟本来是想跟他一起来的。
但是陆乘渊来京城为的是温元姝，自然不可能把他带上，干脆就叫人把他扔得远远的，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能回来。
眼下除了故技重施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绝对不能叫那人出现在温元姝面前。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了两声。
温元姝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小托盘，里头放着些精致的茶点。
看见她，陆乘渊的眼神柔和下来。
他起身朝她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托盘。
他正要拉着温元姝坐会儿，温元姝却摇了摇头：“我只是来给你送点东西，你要是有事就忙吧，我回去了。”
陆乘渊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别走。”
温元姝不禁疑惑：“你不是有事要忙吗？我在这儿……不会影响你？”
“……不是什么大事，”陆乘渊到底还是把她拉到了桌案边上，“已经处理完了。”
温元姝点点头，正要在他身边坐下，陆乘渊却抬手揽住她的腰，叫她直接跨坐在了自己腿上。
温元姝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一时间只觉得莫名其妙。
陆乘渊这不像是遇上事儿了，像是……受委屈了？
放眼整个京城，谁能叫他受委屈？
她吗？
就在温元姝静心反省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欺负人的事的时候，陆乘渊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元姝，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对吧？”
“……你这是怎么了？”温元姝抱着他劲瘦的腰身，“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回答我，”陆乘渊格外执拗，“对不对？”
虽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温元姝还是点了点头：“嗯，不会离开你。”
陆乘渊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陆乘渊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这句话，你要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
似乎是怕她忘了，陆乘渊又重复了一遍：“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
一时间，温元姝只觉得想笑：“好好好，我记得了。”
陆乘渊这才满意：“咱们走吧，该回去休息了。”
温元姝只觉得他今天奇怪极了，可不管她怎么追问，陆乘渊都说没事，温元姝也只好放弃。
——
次日，陆乘渊收拾妥当后便直接进了宫，把这些日子以来收集到的各种物证，加上一早审出的口供一起送去了皇帝面前。
人证物证俱在，皇帝自然是大发雷霆。
不过一部尚书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又有皇后说情，一时半刻之间，皇帝还没有下决断。
皇帝怎么处置，那就跟陆乘渊没关系了，于是陆乘渊就把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堵人这件事上，甚至亲自骑着马去外头转了好几圈。
那厢，浮山绣楼里也并不平静。
自从任掌柜知道了闻让和任嫚的事儿，那是连着好几天没给任嫚脸色看，任嫚想跟她说点什么，她也是爱答不理的。
任掌柜没有动手，但是她这样反而让任嫚更难受了，只觉得还不如直接打她一顿来得痛快。
这日，任嫚甚至主动拿着藤条堵到了任掌柜房门口：“义母，您要是对我失望，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任掌柜冷笑一声：“我闲着没事儿打你干什么，我要是把你打出什么好歹，那什么国公世子来了，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义母……”任嫚也彻底无奈了，“那这件事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总得给个说法吧？”
“我答不答应很重要吗？”任掌柜又是一声冷笑，“你不是都已经跟人家在一起了吗？这时候想起问我的意见了？”
“依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
任掌柜说完，便绕过她离开。
任嫚站在原地，看着任掌柜的身影逐渐远去，神情落寞极了。
她站了半晌，终于深吸了口气，离开了浮山绣楼。
“去礼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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