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求求情，说不定他会同意呢？”
“小姐”，沐沐听到自家小姐这么卑微的语气，有些难受。
“只是去求他而已，又不会掉块肉，况且，说不定他正巧不想看到我在他府上吃闲饭，还巴不得让我回家多待几天呢。”
云窈扯笑了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但很可惜，这笑不像笑，反倒像哭比较多。
沐沐难过得想哭，“小姐……”
云窈擦掉她眼角的泪，“怎么跟哭丧似的，你家小姐我这活的好好的，你别给我哭没了。”
沐沐一听这话，急得不行，“小姐，你快说‘呸呸呸’，把这不好的话啐掉，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云窈笑了笑，“呸呸呸，行了吧。”
沐沐擦掉眼泪，点点头，“嗯。”
第二天，云窈去找萧衍，可正厅没见到他，书房也没见到他。
并且……不凑巧似的。
她一连好几日都没能见到他。
最后还是特意算着他上早朝的时间，早早等在太子府门口，才见他一面。
相比前些日子，这一日再见他。
他周身气质更显冷冽。
一身玄色华贵鎏金长袍，上面纹满了金色翎羽纹路，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看见云窈时，嘴唇微抿，眉头也皱着，眸中透着隐晦的深色。
在云窈看来，萧衍这完全一副不想看见她的样子，并且毫不掩饰……
可是。
云窈垂下眼睫，遮住水滟滟的眸，声音带着些强忍的委屈，“我想回家住几日，可以吗……算我求你。”
往日娇俏漂亮的脸，如今却像是明珠蒙尘。
楚楚可怜，又惹人心痛。
萧衍手握成拳，青筋尽起。
良久，强压下心中起伏。
“可以”，萧衍薄唇微抿，下颚绷紧，极力克制着情绪外露，“不过只能待一天，早上去，晚上之前回来。”
不等云窈做回答，他便径直离开，“我要去上朝了，你早些回去。”
云窈回家那天，不知怎么，总觉得她爹娘白头发多了，模样也憔悴很多。
她娘说，“是太久没见，记错了，我以前就有这么多白发，至于模样憔悴，只是可能入冬了，皮肤都变皱了。”
云窈没有多想，只说，“我想吃你煮的银耳鸡蛋糖水。”
沐沐也说，“沐沐想喝夫人炖的酒酿红豆沙。”
“好，都做，都有！”
坐在火炉边烤火，喝着想喝的甜汤。
就像从前一样，聊着后院将开未开的红梅。
说着今年第一场雪降下来时，这红梅也该开了，到时候一定很好看。
晚上离府之前。
云窈娘亲不像从前那样，说着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可以给云窈还有沐沐做什么什么好吃的。
今天，她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让她们好好照顾自己。
往日不怎么来送她们的云窈父亲，也背着手站在门口，不说话，只默默看着她们离开。
沐沐在一旁说着夫人给拿了好多炭、好多吃的，够她们自己过好一阵的，也不跟管事的死磨硬泡要那一点东西。
“小姐，这太子府规矩真多，咱们就是有钱，也没办法随意出府买东西，跟管事的买，人家又嫌咱们没规矩，真是够可恶的！”
云窈心底不安地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像是为了强迫自己不去继续脑子里的想法似的，她掀开马车帘子，看外面热闹街市。
“小姐，下雪了！”沐沐高兴地喊一声，随后伸出手去接外面飘进来的雪。“下午还说该过一阵子才下雪呢，没想到这么快。”
一片雪飘进来，落在云窈的眼下，融化后，像一滴泪似的。
但在那融化的雪水掉下来之前，一滴热泪先从眼尾滚落，洇在她的软毛织锦披风上。
沐沐还在说着下次回来，希望后院的红梅还没开败，这样的话，还能摘些红梅放屋里插着。
“赏梅、喝甜汤、烤火、剪窗花。只可惜今年咱们除夕不能和老爷夫人一起过。”
回到昼梦阁。
沐沐将炭拿出来，燃上。
她坐在火炭边，边烤，边缝补衣服。
“还是咱们自家的东西好，夫人总是挑着最好的给。”
云窈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声音强忍着不发出哭腔，“沐沐，我先睡一会儿。”
“好呢，小姐。”
第二天，云窈突然听府上人悄悄议论。
“我听我在宫里当医官的远房表亲说，当今圣上恐怕时日无多了。”
“我也听说了，说是从中秋围猎回宫之后，就一病不起，身子日渐消瘦，但这消息一直瞒着，也就最近才传出来。”
“难怪太子殿下这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人影。真是要变天喽。”
中午，沐沐做好午饭，叫她家小姐起来吃午饭。
“小姐，你这是昨晚又没睡好？”
“嗯，有点。”
云窈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穿好鞋，但刚迈出一步，就腿软地跌在地上。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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