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不是生死不知,她是死了。”
绿竹凄然一笑,接着道:“紫竹死前,就躺在奴婢怀中,说......说王爷,迟早会休了王妃,说王爷并非对她无意,这才大胆一试,想同王爷春宵一度,求个名分......”
绿竹哑着嗓子,慢慢说道:“紫星阁里里外外那么多人,王爷身边更是奴仆成群,要找机会谈何容易?好不容易等到春日宴,王爷和王妃都在宫宴上喝醉了,她才大着胆子亲近王爷——”
“信口胡言!”萧熠皱眉,疑道:“本王怎不记得碰过她?”
“自然是还没办成,就被王妃发现了......”绿竹叹息着,遗憾道:“奴婢那日不在王府,府中下人也被她尽数支开了。可算计到最后,她也没能完成心中所愿,还枉丢了性命......”
孟婉兮只觉得荒谬无比,道:“我自问待她不薄,在我眼皮底下,为何要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
绿竹低头,掩去眸中失落,叹道:“谁家的陪嫁丫鬟,自幼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蹉跎到奴婢这个年纪呢?”
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孟婉兮身上,似乎被绿竹说服了。
路小白又生气了,怒道:“一个拿月例伺候人的丫鬟,惦记自家小姐的男人,居然还有理了!”
绿竹幽幽叹了口气,道:“世家大族里头,贴身丫鬟做了姑爷的通房,或被姑爷收了做妾,不都是寻常事吗?紫竹聪慧,更早想明白这些......”
孟婉兮沉默半晌,忽然道:“如此看来,倒是我耽误了你们。”
“荒谬!”萧熠只觉屈辱,气极反笑,道:“本王的王妃是天下难得的美人,本王是瞎了眼还是猪油蒙了心,有了王妃还看得上她身边的丫鬟婢女,去招惹送上来的庸脂俗粉?”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绿竹脸上是认命了的颓然,抬头对着萧熠笑道:“只是王妃防范得紧,早早将修竹嫁了王府奴才......芷兰若非年纪小,只怕也要被王妃殿下指个下人,就这么马马虎虎嫁了——”
孟婉兮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得出了一个荒唐至极的结论:“我如此善妒,你怕自己还有几分姿色,不能为我所容,又不愿嫁给府中的下人,生生把自己吃胖了许多......”
她低下头,凑近了看绿竹的脸,认真问道:“还真是低看你了,如今又是什么契机,让你觉着又有了机会,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绿竹看了一眼竺兰,自嘲地笑了笑。
孟婉兮了然,道:“王爷纳了竺兰为妾,你便又觉着自己可以了。”
萧熠忍不住回道:“竺兰是你硬塞给本王的,不是本王要纳的。”
绿竹闻言,又忍不住笑了,眼中却含着不甘,道:“奴婢这一生都是为人奴婢,不能改了,可奴婢以后的孩子不能还是伺候人!若紫竹能生下王爷的孩子,能记在王妃名下,博一个远大前途,如何能不心动呢?”
乌木头痛地敲敲脑袋,叹道:“原来身份尊贵的宁王爷,也只是你们向上爬的工具,我还真以为你们爱慕他,是爱他身居高位,爱他模样俊朗呢!”
“还是说回那冰蚕丝吧,把事儿尽快查清楚。”素简见几人越扯越偏,忙将话题带回来,捶了几下酸胀的肩膀,疲倦道:“累了一宿,实在是乏了......”
“素简姑娘,你还看不明白吗?”孟婉兮苦笑,道:“只有我不能生育孩子,她们才有机会母凭子贵,从而逆天改命。”
素简还是不解,道:“你不能生,王爷还可以娶侧妃,庶妃,还都是官宦人家花容月貌的小姐。堂堂宁王爷,要什么女人没有?她们怎么敢赌这一把,就因为能生吗?”
素简此言一出,萧熠又是眉心一跳,正要发作,竺兰却走上前来。
她犹豫片刻,大着胆子接话道:“奴婢幼年在家时,曾听说过一些大户人家的秘辛。后宅的女人多,只要当家主母婚后不能很快有孕,便会让家中婢女替主母伺候夫君,诞下子嗣。”
“若是主母一直无子,那孩子便会记在主母名下,由主母抚养。”竺兰迟疑着,继续说道:“与其等其他官家女子入府,不如……”
孟婉兮也跟着眉头直皱——在陵川的世家大族里,也有主母让丫鬟伺候夫君的故事,就算当家主母后来生了孩子,丫鬟已伺候夫君母凭子贵,更有甚者夫君为了宠妾冷待嫡妻。
所以,当初她才以竺兰的孩子记在她名下,要竺兰去做这个妾。
竺兰心念已动,她不过顺水推舟,成全了她。
乌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意让他逼出了两颗眼泪,趴在桌子上道:“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出现在王府的冰蚕丝,究竟是从何而来?”
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绿竹身上——从始至终,她都是知情者和参与者。
路小白的目光又落在了她手上,挑眉威胁道:“绿竹姐姐指若削葱,看来伺候人还是轻松的,再断两指应当也是好看的。”
事已至此,绿竹咬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缓开口:“是紫竹在二小姐出嫁前,靠着夫人贴身丫鬟的身份,找好北凉客商偷偷买下的。”
“不对,”素简闻言立刻摇头,道:“这些锦被价比黄金,她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哪来那么多银钱?”
“钱自然是没给足的,”绿竹声细如蚊,道:“后来北凉灭国了,北凉客商就算知道她昧了账,只要紫竹跟着二小姐到宁王府,谁敢上宁王府来讨债?”
“此事暂且不论。”孟婉兮不肯对孟家的事多说,冷静道:“后来你买的呢,找谁搭的门路?”
“是紫竹——”绿竹听孟婉兮发问,不知想起了什么,竟一时怔愣住了。
路小白皱眉,想要上前再审审她,却被张廷拉住了胳膊。
“还是不对。”张廷也跟着皱眉,道:“宁王与宁王妃新婚时,二人夫妻恩爱,也都身体康健,就算有这冰蚕丝和熏香做梗,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能伤了身子,多年不曾有孕。”
绿竹忽地抬头,惨笑道:“大人又怎能知道,王妃不曾有孕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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