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下学的时间不算晚,可天气不好,光线就有点不足。
柴善嘉拖得书袋底都要擦出火花来了,豆花还是没出现。
这就体现出“双丫并行制”的必要性了。
原本这种情况,一个丫头先来接头,另一个丫头去联络车夫,两边在角门外汇合,谁都不落单。
可现在枣儿跳槽对手单位,就剩一豆花,豆花不来,柴善嘉就很被动了。
此时建筑的特点,多角落、多回廊,还多出口。
假使只有一条道,你和人只能是擦肩而过。
现在的情况是,柴善嘉一主动出击,有二百十五个可能和豆花错过。
她拖着书袋又抹了会地,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
豆花是跟着她一趟一趟跑女学的,里外的路都是熟的,下学的铜锣这么脆响,除非她叫人掳走了,要不然这学里人都快走完了,没道理她还不来。
柴善嘉拧着眉,拖着书袋往二门犁着走。
这时,前头稀稀拉拉似有人在说话——
“……哎呀,谁说不是呢?上头那条路本就年久失修,石阶松散得很,再叫落石一砸,可不就塌了?”
“听说掉下去的是个小丫头?哪家的啊?这不得闹到学里来?”
“嗐,是临下学以前的事,看见的人回来说,多半是个奴婢,主子们那会儿还都在学里呢!”
“那,可有人去底下找了?这山可不低,万一受了伤医治得再不及时,天还冷着!”
“这谁知道呢,也不该咱操心不是,自己的嘴都快糊不住了……”
柴善嘉听到这儿,心下微微一动,干脆丢了书袋子上前。
“你们说哪里垮了,掉下去的人姓甚名谁可知道?”
那两个说话的,看起来像是周边的农妇,到女学来帮忙做杂役的。见柴善嘉追问,两人对视一眼,还作势磕磕巴巴的欲行礼。
这情态与方才所述事之严重可说完全相背,说起话来也不大流利:“我,我们也是听外边人说的,上工时不好出去瞧,不知具体情况呢。”
“就是就是,只仿佛听闻是穿着鸦青色的袄子,圆脸,皮肤挺白,年纪大概十岁出点头的样子……”
这两人连说带比划,越是形容,柴善嘉的脸色反而越淡定。
这活脱脱说的就是豆花。
但,豆花是在上一次,伴着柴善嘉来女学考核的那日穿了鸦青色小袄。
并且,凡是大户,至少南都地面上,许多人家的仆婢惯常都穿鸦青色或是鼠灰色。
这说辞原没什么错处。
可是豆花今日为着柴善嘉头一天上学,说要取个好意头,特意穿了一件新作的鲜妍小袄,是退红色的,领口还绣了一小簇迎春花。
柴善嘉当时觉得她纯纯想穿新衣裳,还笑了她两句。
所以,这个掉下去的鸦青色小圆脸是谁家小圆脸呢?
或许,并没有人掉下去吧?
说起来,这两个人也很可疑……
柴善嘉转回头去拾起书袋子,随手拍了拍,像是不打算挪动了。
这时,其中一个窄长脸的妇人立马急了,上前来一步要说什么,却被同伴一扯,使了个眼色又拉了回去。两人半垂着脑袋挤眉弄眼了好一阵,才悻悻告别离开。
铩羽而归。
柴善嘉抬头看了看天色。
现在问题来了。
豆花不出现,必是被什么绊住了。
而从方才的对话可以看出来,幕后的不管是谁,目的就是把她骗到西角门外往山上去的那条窄道附近。
她当然可以原地不动。
但是,天气不好,光线昏沉,女学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二月天也还是冷的,留在原地不是上上之选。
柴善嘉心里估量着。
还是得出去,先到西角门附近看看,豆花不在,车夫也应该在吧?
学堂内柳树已发了新芽,墙头瓦缝中不时有浅绿苔藓露出来。
雀鸟吱喳,扑腾翅膀的声音时远时近。
柴善嘉就这么迈着小短腿,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二门附近。
这时!
忽有一个高瘦的人影从一侧转了出来,口中还嘟囔着“还当走岔,可算是来了,等死小爷了”!
说着,他动作极为灵巧,也极突兀的上前两步,一个弯身,像是猴子捞月一般,轻描淡写的一把揪起了柴善嘉,搭在了右侧肩膀上!
柴善嘉……只是短促的、下意识性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啊”了一声,然后就……算了。
一截子萝卜身材,跟人殊死搏斗也不现实,凑合着活吧。
那扛着她的陌生少年,倒像个练家子,至少奔跑起来,还时刻注意藏匿,预先肯定演练过。
若非柴善嘉自己就是目标,她都觉得这小子的动作还挺有美感,跟个放饭的猴似的……
陌生少年扛着她,就这么三两下绕开西角门,走了另一侧的道,可是跑着跑着,他步子却逐渐慢下来。
“你……为什么不喊?”
他停在一处堆着各色坛子、罐子、碎木料的角落,语带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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