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哲观察着她的牙龈，就像观察藏在叶片中间粉嫩的花蕊。
田小婉看着彭哲认真而有炙热的眼神，她也沉醉了，慢慢地眯上了眼睛，去感受他的爱意。
彭哲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一只手仍然揪着她的下嘴唇，另一只手的食指顺着口腔内壁滑进她的唇齿之间，摩擦她的牙龈。
“我要检查一下…你的牙龈，粉粉的，好美…”彭哲轻声说道。
她轻“哼”了一声。
彭哲手指上的幅度越来越大，几乎把她下牙龈全部用食指的指纹摩擦了一遍。指腹来回地感受着光滑的牙龈的细腻而温润的触感。
摩擦她的上牙龈，每颗牙齿的牙根处，牙龈都会稍稍鼓起，而两颗牙齿之间，牙龈又往下略微凹陷。
彭哲犹如来回抚摸钢琴的琴键，感受这顺滑和细腻。直到她分泌出的口水沾满手指，才把手指从她的唇齿间抽了出来。
“我这样可以吗？”彭哲望着小婉说道。
小婉红着脸低声说：“感觉有些奇怪…”
彭哲深呼吸一口气，因为他太兴奋了。他知道小婉并没有拒绝，就让她继续张嘴。
小婉照做了，她不在害羞了，她感觉到彭哲真的是喜欢她的口腔中的一切。
彭哲用整个手掌按在小婉的下巴上，微微用力，迫使她把嘴巴张开到最大。然后，另一只手从她的上前牙开始，一颗一颗捏她滑滑的牙齿，每一颗都不放过。
其实小婉的牙齿很整齐比较小颗，牙弓也小，看起来像没有发育完全似的小女孩的牙齿。但彭哲却对这两排小小的牙齿爱不释手，因为它们在彭哲的眼里是那么可爱，那么精美，连门牙缝蛀黑的地方都是天然的龋坏，那么让他心动不已。
上牙摸完后再摸她的下牙，做完这套抚摸牙齿的“仪式”后，彭哲又把整个手指平放在她的磨牙上，开始感受窝沟的高低起伏。
一切都如预想的那样，直到彭哲摸到她做根管治疗的那颗6号牙的烤瓷牙。那烤瓷牙窝沟的表面比她自己牙齿窝沟浅一些，烤瓷牙的表面也特别光滑。
彭哲盯她已得到修补的几颗磨牙表面，看到那些白色的树脂材料填补在之前还是龋洞的地方，初看几乎看不出补过牙的痕迹，但再细细观察便会发现，补牙材料的颜色和原本的牙齿颜色略微有所偏差，并且自然起伏的窝沟无法做到百分百还原，因此修补处会显得有些过于平坦，无不暗示出曾经这颗牙齿接受过相当程度的治疗。而树脂补过以后，填充材料边缘已经泛有暗影黑色，那是继发龋的表现。
只是这时的彭哲还不太懂牙科，看到却说不出缘由。
这时，彭哲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陈晓明的脸。
他突然想到几年前的某天，明儿也是这样张开嘴，让他看到了她口腔中最为隐秘的那些小蛀牙。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蛀牙，龋坏，口腔…
此刻田小婉做过根管的这颗牙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彭哲记忆的大门，把他的心神吸进黑黢黢的牙洞深处那片迷乱的漩涡里，就像宇宙的黑洞那样，可以把一切光吸收进它的中心，在湮灭中化为黑暗。
恍惚间彭听见小婉喊了一声“痛！”这才反应过来，他不知不觉的，太过用力按她那颗做过治疗的蛀牙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彭哲连忙道歉，把手抽出来。
小婉张着嘴巴坐起身。
她抬起手擦着眼睛。
彭哲这才意识到原来小婉哭了，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委屈，又或者两者兼有。彭哲挨着她，同样坐在课桌上，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
“我不喜欢你这样。”她开口道，“不喜欢你把我当成一个玩物那样…我理解你，我也愿意满足你，但我不想被你伤害。”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碰到……”彭哲连忙解释。
“我不是说这个。”小婉打断彭哲的话。
“我是想知道，你真的喜欢我吗？你是不是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因为我的牙齿，而不是我这个人本身？”
被她这么一问，彭哲竟然忽然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真的喜欢她吗？”
彭哲不断在向自己内心发问，寻找答案。
田小婉于他而言，从始至终就像陈晓明的替代品，彭哲因对她牙齿的探索欲而接近她，因对她口腔的占有欲而迷恋她，又因她和明儿相似身份“护士”，又不断的接触他而没有拒绝，从而一步步地拿下她。她的喜怒，她的感受，在彭哲这边好像真的是长久被忽视了的，彭哲在她身上所希求的，好像只是一种特殊内心需求上的满足。
彭哲不想失去。他还是回答说“喜欢”，并且握住了小婉的手。小帅哥的欺骗，就像热恋中的话语，每一句都是那么真挚可信一般。而小婉受了安抚，不再流眼泪，用手擦干。
彭哲凑近小婉，亲吻了一下，她并不抗拒，甚至有些期待…
在一对情人的眼里，每一个赞许都会让人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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