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因为寒风失去温度，庄卫生噗通跪倒在地，木然看向旁边的少年。
“我七岁练剑，几日前终于领悟斩神一刀，却惨败在你手中，实在不甘心。”
庄卫生面色复杂，这少年不过十七岁左右，就能破除他苦修二十多年的斩神刀。
这一点，才是对他打击最大的原因。
原来自己苦修二十多年的刀法，在真正的天才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韩青把赤星刀压在他的脖子上，“程武生现在何处？”
庄卫生任由刀锋切开脖子，拿起断开半截的佩刀，“程兄于我有大恩。
“此次未能帮他解决你们，实在是我的不是，至于他的下落，恕我不能告知。”
话音落下，残缺的刀锋插入喉咙，庄未生握着刀柄，满脸凄然。
韩青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此人倒算个人物，但程武生的线索又断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的牧天河，“或许还有机会。”
庄未生虽然不会透露信息，但以牧天河这种老江湖，难免会察觉到什么线索。
韩青提着刀锋，大步走向牧天河。
牧天河见少年踏步而来，抽身试图翻墙逃离，却被关蝶拦住去路。
“牧馆主，我劝你还是老实待着。”
牧天河被封锁去路，顿时无力叹息，他连关蝶都打不过，更何况多了个韩青。
韩青走到老人面前，问道：“牧馆主可知道程武生的下落。”
“庄未生虽然没与老夫说，但老夫已经猜出他的目标。”
牧天河看了眼死去的庄未生，靠着院墙坐下，“饶云轩一命，我告诉你们。”
这时牧云轩大吼道：“父亲，你难道忘了对庄未生的承诺？”
他虽然并不赞同父亲的做法，但明明已经决定出手，为什么还要投降。
在他看来，他们就该如庄未生那般，哪怕不敌失败，也不出卖朋友。
牧天河并未看他，而是紧锁着眉头，看向对面的青衫少年。
韩青想了想，“我会尽力保他性命，但现在不可能放走他。”
牧天河盯着少年深邃的双目，以格外认真的语气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韩青点头道：“可以。”
牧天河神色复杂，沉吟良久，这才张开干裂的嘴唇，道。
“这卧龙县不少武馆的馆主与我是朋友，所以程武生的事我很清楚。
“庄未生并未透露情况，但老夫还是能猜到程武生的下一个目标。”
韩青沉声发问，“猜到？”
“你放心，以老夫的推测和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个目标八九不离十。”
牧天河知道他担心什么，道：“程武生的下个目标是红枫武馆馆主，许红枫。”
“这么确定？”关蝶有些不相信。
“若不是红枫武馆，你杀了牧云轩。”牧天河神色平静，以儿子的命做保证。
“他会在何时动手？”韩青继续问道。
牧天河摇头道：“这个我便不清楚，但程武生必然会选择红枫武馆。
“他想要借助秘法突破先天，红枫武馆的馆主是最好的助力。”
“那我便信牧馆主一回。”韩青沉思少许，点头道。
若是他有心说谎，何必让自己再保下牧云轩？
“话已说完，老夫未能帮好友完成心愿，还借他的秘密做把柄，死不足惜。”
牧天河翻手握持大剑，猛然洞穿自己的小腹，放弃以气血之力修复伤势。
随着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老人看向庄未生的尸体，“还望你莫要恨我。”
“爹！”牧云轩双目血红，提着大剑冲杀而来，却被韩青抬刀挡住。
关蝶与沈长生围拢过来，三大脏腑境圆满共同出手，百十招就将其拿下。
解决完牧云轩后，韩青三人便将其押着赶回飞鱼楼。
关蝶让沈长生押着牧云轩走在前方，落在韩青旁边，低声道。
“你真打算保住牧云轩一命？我们与他是杀父之仇，而且他本就想杀我们。”
“我虽然答应了牧天河会尽力保他。”韩青说道。
“但此人是由帮中发落，哪怕我为他求情，也是关老说了算。”
“至于关老最终会如何抉择，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关蝶听见这话，这才松口气，“我还以为你真要全力救他。”
“我不会救敌人。”韩青平静道。
一路回到飞鱼楼，韩青上楼向关老说明情况后就告辞离开。
至于飞鱼楼会如何处置牧云轩，韩青觉得后者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至于他对牧天河说可以相信自己，不过是为了套出对方口中的信息。
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韩青还没蠢到干这种事。
刚从三楼下楼，朱管事就迎面过来，笑道：“韩小哥，你的东西有着落了。”
他把一个布袋递过来，韩青接过来查看，正是烘炉呼吸法所需的材料。
“朱管事辛苦，不知另一份材料现在收集得如何了？”
朱管事笑道：“我正要与你说，那份材料还差三样东西。
“其中两样最多还有三天就能完成，但那独眼黑蛇血却有些麻烦。
“楼中原本有库存，但因为其他修行者需要，早已调用干净。
“现下市场上也没有寻见，不过倒是有个地方能拿，但需要韩小哥的帮助。”
韩青说道：“朱管事请说。”
“楼中有个击杀独眼黑蛇的任务，派去的修行者三天还没将其拿下。”
朱管事面色沉重许多，“并且任务执行过程中死了不少百姓和三位修行者。”
“我明白了，不知那独眼黑蛇是什么境界，在什么地方？”韩青点头道。
“独眼黑蛇是脏腑境圆满修为，听说在这个境界修行了七十年。
“根据前方修行者传回的情报，这畜生实在凶戾，两个脏腑境圆满都拿不下。”
朱管事握紧拳头，“独眼黑蛇出现的位置，位于城南的胡村。
“我们在那里有处矿产，被他占据下来，并借此吞吃村中百姓。”
“需要我何时出发？”韩青问道。
“明日一早。”朱管事回答。
“那么明日我再过来。”韩青抱拳告辞，出了飞鱼楼赶往桂花街。
烘炉呼吸法的材料已到手，他早已迫不及待想献祭突破。
“也不知这次突破，能把龙影炼化多少，是否能直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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