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泰娅漫步在一片狼藉的战场，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周毅因为心中按捺不住的冲动，只是稍微打扫了下战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不过他也并非要完全遮蔽踪迹，反正短时间内不会有谁会过来。
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潘泰娅也只是好奇地观察了下祭坛，
没过多久，她的身影就开始变得模糊不定。
抬起眼眸，注视着周毅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直至最后彻底消失在原地。
周毅并没有发现对方，哪怕还没脱离他的感知范围。
他一路飞驰，脑门有些疼。
想要判断一些漫无目的，丝毫没有动力的家伙，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行为模式，真是远比有目标的大多数人要难多了。
对方很可能走着走着就休息了，走着走着就偏离了轨迹。
沿着大概可能的方向，他连续搜寻了好几天一无所获，心情难免变得有些暴躁。
最后一怒之下，干脆反身朝泰坦族人营地飞去。
远远找了一个小山头，坐在百多米高的山顶，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
不停地告诉自己，需要稳住，决不能被情绪左右行为，同时手中无意识的盘着两颗心核。
这一刻，其实他的潜意识中，也有想要用这东西，吸引泰坦族人前来探究的想法。
等他彻底平静下来后，才察觉到，自己周围有些许异常。
那是不属于自己的能量。
几乎和自然世界融为一体，要不是对方在遮蔽内部无意识中散发的能量，漏出了些许涟漪，周毅还真发现不了。
大概是意识到周毅的感知，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走出了一位曼妙的女性身影，动作优雅地坐到周毅身边。
“你的效率已经很不错了。”她抬手指了指周毅的手心，“很多时候，我也猜测不到自己的同族，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周毅平静地开口道：“你们，一起生活了很久了吧？”
潘泰娅愉快地耸了耸肩，这个动作换在老刘身上和她身上，有着明显的区别，有一种调皮但又令人舒心的感觉。
“你不是知道吗？”
这句话意有所指，周毅心下明悟，对方是知道自己和乌利尔斯托斯的。
“数千年来，大家见面的次数实在算不上有多少，我也没有兴趣去理会。”
潘泰娅说完，忽然对周毅俏皮地一笑。
光粒子组成的身体并没有明确的五官，所以周毅直到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究竟长什么模样。
但哪怕如此，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不属于人类的独特美感。
他忽然举了举手掌中的两颗心核：“你就真的那么不在意吗？”
潘泰娅深深看了眼周毅：“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我不会谎言。”
“好。”周毅简单地点点头，把心核收回背包。
两人就这样，谁也没有再开口，坐了好久。
久到周毅都开始欣赏起大自然的美丽风光。
潘泰娅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同样一副享受自然的态度。
但不得不说，慢慢地，周毅的心变得越发平静，甚至有些享受这一时刻。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是一片养蛊场。我没用错词吧？”
女声终于打破了平静，但让周毅心中泛起了波澜。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词语？”
潘泰娅忽然捂嘴偷笑了起来，面庞上两道月牙依稀可见。
“我说的，未必就是这个意思，那只是你听到的，你能理解的。”
给了周毅一点消化的时间后，她继续开口道：“就像，我们原本应该是无法顺利交流的。你觉得呢？”
周毅心下了然，对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并不全。
接着潘泰娅做了个拿东西的动作，双手托起。
周毅很诧异，他什么都没看到。
“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找到这东西。但我并没有使用它。”
周毅呆滞了一下，他好像有些明白了，迫不及待地问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该如何使用它的？”
“看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从你的表情上我明白，你其实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感受到。”
微微点头，周毅只是有些猜测，但他此时并不想主动暴露，以免被对方套话。
似乎是察觉到周毅的心思，潘泰娅也没有和他互相试探拉扯，反而率先对周毅描述起她正托举的东西。
果然，周毅的感觉是对的，那确实就是世界道标。
同时他也真正确定了一件事。
每个世界道标都是独一份，外人是看不见摸不着，也感知不到的。
但也因此，他脑中升起了巨大的困惑，为什么？
潘泰娅把双手举到自己眼前：“真美，你觉得呢？”
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周毅张了张嘴，却被潘泰娅出言打断。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而已。”
这个答案很具有个人特色，但周毅也无从反驳，半天憋出一句话：“就这样？”
“就这样。”
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默不作声了片刻，无语叹了口气。
周毅站起身：“那么。”
同样的，他话还没真正开口，潘泰娅抬起手，周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光粒子组成的箭头。
他扬了扬眉毛，别有深意地转头看向潘泰娅。
潘泰娅则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两人没再说什么，周毅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他又抬头看了眼箭头所指的方位，
潘泰娅是在给他指路。
周毅朝后摆了摆手，当即破空离去。
防备？肯定是无可避免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潘泰娅如此做必然是有她的诉求，但周毅现在才是陷入被动的一方。
所以，经过这次会面，他更想要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猜测情绪。
无论对方做什么，那他只需要把握住最关键的一点，也就是对方最终会需要自己付出什么。
最好的结果，不外乎双方合流。
但就怕潘泰娅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未知。
至于现在，当然能利用就利用，先把好处拿到手。
或者说，先完成自己的目的。
只要别真的放松警惕，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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