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符颜突然拽住伊芙琳的袖口，指向夜空。深蓝色天幕中，成群的流萤鲛正拖着磷光轨迹迁徙，它们半透明的蝶翼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尾鳍扫过空气时发出风铃般的轻响。虹秋立刻掏出随身的琉璃瓶，踮脚试图捕捉几只，火红裙摆扫过路边的海苔丛，惊得叶片上的夜光水珠纷纷坠落。
当众人路过镜湖桥时，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原本沉睡的月莲集体舒展花瓣，幽蓝荧光顺着叶脉流淌，在湖面织成一张发光的网。伊芙琳不自觉走到桥边，指尖轻触最近的一朵，冰凉的露珠沾在她指尖，化作细小的星芒消散。明注意到她耳后的银质鱼尾发夹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 不知何时，她已经悄悄戴上了那枚发饰。
转过街角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寻声望去，是个盲眼的鲛人老者坐在石阶上吹奏骨笛，他的鱼尾缠绕着褪色的海藻，鳞片间嵌着细碎的贝壳。笛声中似乎裹挟着咸涩的海风，又带着某种古老的哀伤。虹秋摸出几枚珍珠币放进老者面前的贝壳碗，老者浑浊的眼珠转向他们的方向，沙哑开口："远方的旅人啊，当心被月光勾走魂魄。"
夜市尽头的灯塔正在检修，脚手架上悬挂的警示灯在夜风中摇晃。明仰头望去，突然发现塔身某处刻着奇怪的符文，像是渊界的文字。他正要凑近细看，虹秋的灯笼突然剧烈摇晃，火焰发出 "噼啪" 爆响，将符文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该回去了。" 伊芙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黑色裙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明回头时，正好对上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警惕。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子时三刻。
回玲珑阁的路上，众人都安静下来。符颜把玩着新购的夜光海螺，虹秋的灯笼在风中发出 "吱呀" 轻响，伊芙琳的发夹偶尔擦过耳畔，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这些声音混着海浪轻拍堤岸的节奏，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短暂的欢愉轻轻包裹。
当玲珑阁的飞檐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明看见阁顶的铜铃正在无风自动。
那些白天还悦耳的声响，此刻听来却像是某种警告。虹秋将灯笼挂在门廊，火焰映得她的侧脸忽明忽暗："明天再去给安洛翎送灯笼吧，今晚......"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越过众人，看向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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