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
程琰被保镖带回去后，佣人就告诉他，程羡之在书房。
程琰神色恹恹的点头，迈起沉重的步伐上楼去。
他走到书房门口，发现门没关，而且从里面还传来自己老爹的声音。
“不要给我说这些，你们答应我的事也没办到。”
程琰附耳过去，又听见他老爹说：“还好意思问我要补偿，我没有收回给你们的东西已经仁至义尽。”
“行了，我不想多说，事已至此，我会尽快让程聿去见面，你们也别觉得委屈。”
程琰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劲。
话里话外的，怎么感觉这场联姻好像没那么简单。
他皱起眉，决定还是进去问清楚。
见里面不说话了，程琰才直起身子，抬手敲敲门。
“进来。”
程羡之在书房的茶室里。
他坐在檀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曲水流觞桌，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紫砂壶茶具，价格不菲。
程琰径直走过去，连一个称呼都没喊，直接就把刚才听见的问出来，“你跟汪家做了什么交易？”
“你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你说什么，答应你的事也没办到。”程琰此刻异常严肃，没有平常半点二世祖的样子，“你让他们办的什么事，关于我大哥的事吗？”
程羡之没立即回答他，而是拿着紫砂壶倒了杯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这你不用管，你只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替他跟汪锦见面。”
这……
程琰的气焰明显小了不少。
自己在Y国那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爹知道。
“我好奇不行吗？我是你亲儿子你不给我安排相亲对象，你给他安排，我当然要去看看是个什么人了。”
“哼！”程羡之冷笑一声，“你觉得这借口我会信？”
程琰就知道他不信，但也咬死不说，“你爱信不信，就是这样。”
为了不继续让他爹追问，他又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上，“爸，你到底跟汪家做了什么交易？跟这联姻又有什么关系。”
程羡之还是不说。
程琰急得不行，抓了抓头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结论。
他单手撑在桌子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不会是让汪家找人把我大哥杀了吧？”
程羡之的神情明显怔了怔，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程琰在某些地方是反应迟钝，可现在他看明白了，瞬间不淡定，张嘴就是’父慈子孝’，
“爸，你是不是有病啊？！”
程二爷有点儿蒙圈：“……”
而程琰还在继续说：“他是你亲侄子，我亲大哥，你是疯了才会这么做吧！”
说完的下一秒，程琰就看见自家老爹满脸通红，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对自己扔过来。
还好他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就躲过去。
只是可怜了那只昂贵的紫砂杯。
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爸你砸我干什么？”
程琰觉得自己这个爹是真疯了。
不光要杀亲侄子，连亲儿子都要谋杀。
程二爷气急败坏，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冲向大脑。
他指着程琰，暴跳如雷的骂着：“你个臭小子，我是你老子，有你这么说你老子的吗？”
程琰摸摸鼻子，心里有一丁点害怕，但气势上一点不弱，“你是我老子，但你做的这事是一个长辈该做的吗？我大伯去世的早，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他儿子，非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索命不行！”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到了程羡之的痛处，他的神色骤然变得可怕起来。
对程琰说出来的话也重了许多，
“你给我闭嘴！还好意思说我这做的不是一个长辈该做的事，你做的那些事就是身为程家人该做的吗？
你看看你一天天像什么样子，二世祖，浪荡子，废物一个！
赌博都能输两千万美金，你怎么不把你自己输进去啊，知道现在粤州的人怎么说我，又怎么说你吗？
程琰，你让我这个老子的脸都丢尽了！不学无术，只知道花天酒地，要不是我在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早就死外面了。”
程羡之是第一次对程琰说这么重的话。
而程琰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父亲眼里，他也是个废物。
“哈哈哈哈哈。”程琰笑了起来，眼里带着痛意，“好啊，我还一直不知道，原来在您心里，我也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现在我知道了。”
程羡之此时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看着儿满脸恨意，他想要说什么补救一下。
可那所谓的长辈面子，让他始终没开口。
程琰胡乱摸了一把脸，再次抬头的时候，又变成了二世祖的模样，“我就是个废物，怎么了？嫌丢脸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回程家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话落，他决然的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程羡之在后面抬了抬手，嗫喏地开口：“阿琰……”
可程琰并没有听见。
他开着车在粤州绕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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