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缝隙处的处理实在是粗糙得过分，凑近了看，那些填补的痕迹明目张胆地显露着。
苏雾用手轻轻触摸过去，指尖传来的触感是一连串不平整的凸起和凹陷。
“苏姐。”
许景辞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略显沉闷的氛围，他带着马家父女从卧室走了出来。
苏雾蹲在地上检查着，听到声音后，她利落地拍了拍裤子上沾染的灰尘。
她起身回首，目光扫过三人，落到马先生身上时，她微微歪了一下头，眼神中带着询问，示意马先生指出房子中哪里有改动。
马先生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装修布置都有改动，之前他有跟我说要重新装修，装修的钱他自费。”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对这一切感到无奈又有些不安。
苏雾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那扇落地窗：“落地窗也是后来安的？”
马先生再次点头，他向前走了几步，离窗户更近了一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
“之前我们这就是个普通的平开窗。”
苏雾没有说话，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确定陈如的第一案发现场了，不过现场痕迹遭到大量破坏。”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马先生在听到苏雾开口的第一句时，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惋惜，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房子未来的命运了。
而一旁的小姑娘却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雾。
本来苏雾已经掏出了打火机，拇指轻轻拨动滚轮，那微弱的火花在灯光下一闪而逝，她试图用香烟来缓解一下内心的浮躁。
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便没有将烟点着，只是将那支烟夹在手指间，那动作带着一丝随意。
苏雾早就察觉到了小姑娘那亮闪闪的目光，那目光纯净得如同山间的清泉，让她不禁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苏雾侧过身体，避开众人，将手机凑近耳边。
“好，我现在过去。”
她挂断电话后，看向了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的许景辞：
“一会痕检科的同事们会过来。”
说完，苏雾的目光在马家父女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刚好要走，我送你们一程？”
马先生原本苦着的脸闻言微微一收，他客气地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的苏警官，你要是忙就去吧，我跟我女儿打车回去就好。”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好意思，似乎不想给苏雾添麻烦。
苏雾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拿出车钥匙在手中耍了个漂亮的花式：
“那就一起下去吧。”
走之前，苏雾看着许景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许景辞的头。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许景辞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口中不自觉地嘟囔起来：“男人的头是能随便摸的嘛。”
他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一丝佯装的埋怨，可这埋怨却像是春日里的微风，轻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原本平整的衣角在他的揉搓下变得皱巴巴的，就像他此刻有些慌乱的心。
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怦怦怦”的跳动声在胸腔里回响，不受控制地加快节奏，每一下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悸动，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的目光有些游离，不敢看向苏雾离去的方向，却又控制不住地用余光追寻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
电梯缓缓地向着下方移动。
狭小的空间里，苏雾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那是小何发来的消息，是关于黄静思男友的个人信息。
张启民，男，卢原市人，现在某跆拳道机构当教练。
就在苏雾看完所有的基础信息后，她突然感觉到有一股轻微的力量在拉自己的衣角。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马家小姑娘那可爱的模样。
小姑娘的脸蛋微微泛红，有些羞涩地抬着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警察姐姐，我以后也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吗？”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稚嫩，如同山间的百灵鸟，在这小小的电梯空间里回荡。
苏雾微微一愣，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随即，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手指温柔地穿过她柔软的发丝：
“你会成长的比我更好。”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眼中满是疑惑地看着苏雾，小脑袋里像是有无数个问号在打转。
她暗自思索着：这位姐姐又好看又优秀，我真的能比她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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