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听这么一提醒，顿时明悟几分。
“我想起来了，上次我撞了他们中一个，结果当天挨了一顿鞭子。”
“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过来了，以前我还纳闷，自己倒了什么霉运？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记得，他们好像还霸占了我挖的矿，说是他们的！”
一号高喝一声，“肃静！”打断他们无聊的吵闹。
……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切的真相吧！”一号沉稳有力，
那些站在前头的督工只觉眼前一花，那领头人的鬼面人已经提剑分化出数道气劲剑影，架在他们脖子上。
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我问，你们答！
若是答得不一致，那么你们当中就有人会死！”
他们连忙小鸡啄米似地疯狂点头。
一号缓缓道，“灵气环境中，后代子嗣易出灵根，吾自然知晓！
那你们告诉我灵气浓郁的矿坑中久居，凡人寿命几何？
他们的子女如今又在何处？”
那些人争先恐后回答。
“西漠粮食紧缺，矿工身体本就差，至多十年必然身死！”
“矿工们总想着挖更多矿，挣更多钱，没有肉食补充身体，运气差的三五年便没了！”
“我隐约打听到些消息，只要矿工人一死，
矿工的孩子若是有灵根便会培养三五年忠诚，送入仙门！
差一点的收入世家为奴为婢！”
听着这一声声回答，那一个个矿工眼睛直冒火，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即将喷薄的火山。
一旁观望的孙恒暗自思忖，“若是师兄光复大秦，又会是怎样场景？”
……
随后，一号的带领下，
一众矿工被带到施工地，此处秩序井然，
人群的精神面貌全然不见他们那般死气沉沉，让他们大为震撼。
“先前，他们不过是大漠中的流民，现在他们每一个过得都比你们好！”一号断言，来到一处伙食分发处，
摊上摆满了鼓包包的油皮纸，旁边便是大锅清汤。
一号拿起一包随手一抛，“这便是你们的伙食，三餐便在此处取。”
人群中一人咬牙接下，打开是满满的黄色硬块，
闻着香气扑鼻，他没忍住当即嚼了一口，
随后瞪大眼珠子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是鸡肉！
年终的大锅饭里我曾有幸吃到过一块，绝对不会错！”
他连忙揣进怀里，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一号自知人群心思浮躁，当即安排了他们的第一餐。
尔后，一号和孙恒各自也拿了一包，行至远处闲聊。
孙恒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坛酒，敬道：“方才之事，在下受教了！”
“无妨，少主一人远走西漠，将你留在净天死士中修行，
吾自然要好生培养，况且先前那一战，你小子可是立大功了。”
一号取下面具，一副沉稳青年面孔，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举止竟有些柔和的韵律。
孙恒不由询问，“一号是何出身？看样子并非杀伐粗犷之士。”
一号倚靠在修建的城墙上，将面具按在身旁的石块上，
望向远方追忆道，“吾出身恰好是矿工之子，
幸运的是出身东荒域，民风尚儒，被送入儒师门下修行。
也算是开了智，倒不会如西漠这般无法无天，被榨干利用价值。”
谈及儒家，孙恒当即想到了大儒萧家，“听闻儒家会帮助寒门子弟，极受百姓推崇。”
一号慢条斯理的嚼着鸡肉干，就着酒水下肚，嗤笑道：“靠人不如靠自己！
小时候在儒家读书明理，吾也是个中翘楚，
后来父亲死了，家中便无力供养吾继续求学。
其实，先生的学生中吾算是排行老二，第一也是个穷光蛋。
那家伙有先生自掏腰包帮他，可也仅够帮他一人。
好在吾遇见了少主。”
“有些自相矛盾，先前还说着靠自己，
怎么就死心塌地跟了师兄？”孙恒酒劲上来口无遮拦道。
一号笑着摇摇头，“你觉得吾这个年纪，如何有这一身本事？
少主赐予吾等立身之本，吾又岂会辜负少主一番苦心？”
他起身望向忙碌的一众兄弟们，“少主将他的抱负赠与吾等，
从未要求吾等无私牺牲，却先行给予吾等收获。
其实，兄弟们根本不在乎少主所为是善是恶！
意之所指，错既是对！”
孙恒沉默了，他忽然有些不想追赶江铭了。
成为别人心中的信仰，他自认为，自己一生都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此刻他泛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或许，只有师兄这般人物，才值得万众追随……”
……
西漠极西，大雷音寺。
参天古木于微风中摇曳，泛起点点荧光洒落树下盘膝修行的少年头顶。
此刻，他并不知晓，自家这师弟已经被忽悠瘸了。
岁月无常，小院外人来人往，
悟道的第二年冬，竟罕见飘起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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