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起药瓶嗅了嗅,问:“你说你的这个药比云华仙脂效果好?”
年轻人坐在那里点头:“正是。”
人群中有人质疑:“你说好就好?可有证据?”
“就是!卖东西的,谁不说自己的好?”
闵阳和张医正暗暗得意。
这个年轻人看着眼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骗子,集市上都是一锤子买卖,骗到几个算几个。京城的百姓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等粗劣的骗术岂能骗得过他们?
闵阳拍拍张医正的手,示意他看自己的。
然后上前问道:“你这药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道:“不倒翁。”
众人哈哈笑起来。这么俗的名字,还敢与云华仙脂一争高下?
闵阳一捏胡须,轻蔑地揭开瓶塞嗅了嗅:“你这个药有多少味药材?”
年轻人道:“一味。”
闵阳笑得更加胸有成竹,继续问道:“你可知云华仙脂有几十味名贵药材?人参、鹿茸、虫草——”
年轻人哼了一声:“我问你,鸩酒杀人,难道还要在酒里加上砒霜、断肠草、鹤顶红、夹竹桃和马钱子?”
一句话问得闵阳竟无言以对。
年轻人继续乘胜追击:“有用的药材,一味就够。你若喜欢人参、鹿茸,我也给你加点,多卖十几两银子罢了!”
言下之意路人皆知:云华仙脂里面只有一味有用的药材,剩下的都是为了卖高价。
张医正见闵阳落了下风,忍不住也走上前去:“什么药材一味就够?你师承何人,家学如何?竟敢口出狂言?熟药配方岂能随便修改?一看你就是不懂药的骗子!”
“你说我骗子?”年轻人刚要开口,就被人制止。
“小川。”
一个绿衣女子走过来,容貌说不上艳丽,眉目秀丽清冷,头上没有什么饰品,只插着一根细细的木头,也算是别致。
“桑大夫。”年轻人赶紧起身行礼。
桑大夫?女的?
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她来:“我见过,她就是丹溪堂的桑大夫!”
是那个给杨七郎切了一刀的刀儿匠的女儿?
张医正暗暗心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正主。
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可能制出那样的药油?身后必然有其他高人指点。她突然冒出来,矛头直指养心坊,显然也知道云华仙脂是仿的她的药了?
张医正隐隐察觉出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他正想要上前再询问之前那十两银子一瓶的药与这个药有和关系,岂料围观之人生怕买不到药油,摩肩接踵地涌上前去,又嫌他和闵阳碍事,拨开二人的肩膀,将二人往后挤,越挤离那摊子越远。
“桑大夫!您出新药了?”
“我上次就没买到,这次我一定要买!”
“我也要买!”
“我也要!”
桑落坐下来,礼貌地应着:“好,一个一个地来,先问诊再取药。”
李小川看着人群外的两个人,煞是得意:
“不急啊,先排队!桑大夫研制出了新药‘不倒翁’,不但便宜还管够。排不上队的,就到丹溪堂来,我们桑大夫每日都在医馆坐堂......”
闵阳对张医正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离开集市又遣一个下人去买了一瓶“不倒翁”回来。
“这名字像是你起的。”闵阳看张医正一眼。他没忘张医正当时形容那神油时用的就是这三个字。
“你不会怀疑我吧?”张医正恼了。
“老弟别气,我不过是个玩笑。”
“你还有心思玩笑。”张医正拍拍桌子,端起茶来却又气得一口都喝不下去,再用力地将茶盏放在桌上,:你没觉得我们被人算计了?”
这么一说,闵阳脸色也沉了下来。
当初那药油里掺了这么多药材,他也花了不少心思一一仿着做了,就连这丁香的香气也仿得有几分相似。
都是名贵药材,要想从熟药所里“淘汰”、“损耗”,也是极不容易的。折腾这大半个月,卖了少说也有千瓶,银子却没挣多少。
姓桑的转身就研制出一个这么便宜的药油,什么名贵药材都没有,唯独——
闵阳揭开瓶塞又仔细嗅了嗅:“他说只有一味药。我闻着怎么只有丁香的气味?”
然而,丁香根本没有这功效。
如今再回过头去想,姓桑的第一次卖的药里,恐怕有效的也只有这丁香的成份。
她只做了三十瓶,而养心坊做了几千瓶,库房里还有未卖出去的,再想以十五两的价格卖出去,恐怕是不能了!
她应该老早就防着别人模仿制药,什么人参鹿茸、虫草麝香,全都是圈套!谁仿,谁就死!
名号越大,仿得越真,越是替她做嫁衣!
如今养心坊和“太医局医正”的两个名号都被套在了里面,被她一剂单方踩在脚下!
好缜密的心思!
好险恶的用心!
闵阳回过味来,看向张医正的眼神也不怎么客气。要不是他特地带着那劳什子神油来,岂会有今日这一遭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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