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姑娘：“在我们凌沅空，女子想要离开，通常有三种方式。”
六姑娘歪坐在椅子上，眼波流转，很平静地看着赵五姑娘。
赵五姑娘摆弄着桌上的茶杯盖子，长睫垂下，掩去了眼底的凉意：
“第一种办法，就是用银子赎身。”
赵五姑娘开出的赎身银子是万两。
只要在凌沅空安安分分地待上几年，想要攒上赎身的银子，也是可以的。
“第二种办法，就是通过我们的测试。只要测试通过了，那就可以顺利离开了。”
凌沅空成立这么些年来，只有一个人能通过了测试，顺利离开了凌沅空。
“第三种办法，就是这个。”
她接过了身边婢女递过来的牌九，放在了六姑娘的面前：
“按照凌沅空的规矩，生死局。”
“一旦姑娘们想要离开了，除了上述两种办法之外，姑娘们都喜欢用这种办法。”
赵五姑娘笑眯眯地用帕子压了压唇角：
“毕竟，投胎不能选，但怎么死，自己是可以选的。”
六姑娘点点头，证明她说的话是对的。
赵五姑娘信心十足：
“那不如，我们就用这个吧。”
“只要你赢了，你可以和我提个要求。”
“反之，我赢了，我就提一个要求。”
六姑娘点点头，“公平公正。”
“既然六姑娘没什么异议，那我就开始了。”
赵五姑娘摇了摇手里的赌具，
“六姑娘选择大还是小？”
六姑娘够狠随便地说了句，“小吧。”
赵五姑娘很有信心地动了下赌具的底下，“我想，六姑娘这次可能要输了。”
六姑娘换了个姿势，毫不在意地说了句：“嗯。”
既不辩驳，也不见一点慌张。
六姑娘这番做法，反倒是让赵五姑娘拿不准了。
“六姑娘不担心吗？”赵五姑娘的手，按在赌具上，眉头轻蹙地看着她。
“担心什么？”
六姑娘轻笑：
“我在五姑娘的地盘上，还能有什么事儿吗？”
“也对。”
赵五姑娘信心满满地打开了赌局。
原本以为会赢定了的赵五姑娘，一看到赌局上真的是六姑娘说的小，顿时就慌张了。
“哎呦，我的运气还不错。”六姑娘开心地笑了笑，“看来，我又可以提一个要求了。”
赵五姑娘心有不甘，“我能，”
“不，你不能。”
六姑娘似乎是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直接拦住了赵五姑娘的话：
“赵五姑娘一言九鼎，总不能做些小人行径，出尔反尔吧。”
赵五姑娘冷着脸，紧紧地抓着手中的赌具，看着六姑娘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渗人。
六姑娘大方地接受着赵五姑娘看过来的目光，端起面前的茶杯，才要入口，便察觉到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转头一看，刚好对上了英姐儿的目光。
英姐儿被她看的心虚，不自觉地避开了六姑娘看过来的目光，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她心里既激动又忐忑。
只要六姑娘喝了茶，做出了出格的事情，那谢氏的名誉肯定会被连累。到时，她能不能嫁去裴氏，还能不能这么高傲，就不一定了。长房也会因为六姑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备受老太太责备。她们三房在趁机在老太太面前说上一二，那谁是长房，就不一定了。
她也担心。
之前二姑娘出了那样的事情，长房太太费劲巴力地才平息了这次事情带来的后果。若是谢府在出一个这么丢人的事情，连累她们嫁不出去就跟完了。
英姐儿的心里，瞬间闪过了诸多的念头。
却在见到赵五姑娘客客气气地和六姑娘说话之后，尽数归于平静。
只要她能让六姑娘出丑，到时，她再以三房姑娘为长的理由出面，这事就能成了！
“我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
赵五姑娘清冷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骤然响起，
“我这里，有一个从北疆传来的消息。”
赵五姑娘一脸自信地看着她：
“不如，我把这个消息，无偿地送给六姑娘。”
六姑娘轻挑下眉。
方才端起的茶杯，在英姐儿充满希冀的目光中，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北疆的消息。
这确实是很勾引人。
一转眼，谢家的大公子都已经离开上京城，去北疆几日了。
虽说有王氏的人照看着，但谢大公子毕竟身娇肉贵，能不能吃得北疆的苦不说，就是日日和那些士兵待在一处，谢大公子也是不愿的。
六姑娘很想知道北疆的消息。
不光光是因为谢大公子在北疆，更多的是因为当初的江南、岭南和岭北，因为消息闭塞，而错过了很多的消息。
六姑娘眼睛一转，心中瞬间有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在听到她找五姑娘的话之后，这个念头在心底疯狂滋长，最后无限放大：
“我有一个想法，不如，赵五姑娘听听？”
赵五姑娘：“六姑娘请说。”
六姑娘：“我想知道，这个凌沅空，跟赵五姑娘有什么关系。”
赵五姑娘面色一冷，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茶杯，戒备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六姑娘表情淡淡的，“我瞧着，这俩姑娘在这里很随意。一看，两位姑娘就是经常来这里。五姑娘和两位姑娘相处又这么自然，那也应该是经常来这里。五姑娘是这里的熟客，那也应该知道这里，对我们这样的世家贵族门阀来说，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这话说的就很明显了。
她想要这个地方。
赵五姑娘皱着眉，眸底一片凉意：“六姑娘所图，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凌沅空这么大，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谢家能吃的下。
六姑娘：“赵五姑娘又说错了。我能不能吃得下，是我的能力。我能不能让赵五姑娘让出来，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此时，六姑娘依旧是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和赵五姑娘说话：“五姑娘想要弘农杨氏的支持，少了我的帮助，五姑娘可要费力许多啊。”
“而且，方才的赌局，我赢了。”
“我的要求是，我要凌沅空。”
她在提醒赵五姑娘。
想要和弘农杨氏攀附上关系，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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