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眨巴着眼睛。
表情怪异的看着林尧。
“前辈……您……和极道万业魔君，很熟吗？”
林尧此时嗤笑一声，摆了摆手。
在搜魂这小鬼之前。
林尧并没有暴露身份的打算。
“说！”
“继续说你和苏淮竹之间的事。”
“苏淮竹，教了你三年魔功？”
张羽微微低头，神色复杂。
“差不多三年吧！”
“三年的时间里，她在线的时间，并不算太多。”
“我和她的交流方式，主要通过线上游戏的聊天室，以及手机短信……但手机短信发来的信息并不多，主要还是通过登录游戏。才能找到她”
“在我的记忆里……寒鸦的教学总是裹着铁锈味。当她在游戏里教我逆转周天时，距离网吧不远的，县城废品站的老旧变压器正在窗外炸出蓝火；当他演示如何用煞气淬炼神识时，我正把生理盐水吊瓶针头刺进妹妹发青的手背。“
“某次他在骨龙秘境里冷笑，游戏角色突然伸手穿透屏幕。我惊恐地看着自己校服袖口钻出暗金色纹路，那是饕餮吞天佩的雷云纹在皮肤下游走……她当时跟我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现代修真者最蠢的就是区分虚实。你呼吸的每一口雾霾都是混沌灵气，网吧主机的轰鸣就是当代晨钟暮鼓。””
“有一段时间，我修魔功甚至都修魔怔了……那时候我已经上初三学生，我开始在数学课上用草稿纸画血符。那些沾染圆珠笔油墨的符咒能吸走教室角落的阴郁之气——后排总有人渣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妹妹课桌抽屉里。当班主任的教鞭第三次敲在我画到一半的聚阴阵上时，粉笔灰突然凝结成寒鸦的脸："小混蛋，魔修不是这样当的。"”
“我知道，我遇到了我修魔以来，第一个心魔劫。”
“放学之后，我又去网吧，登录游戏，我想找“寒鸦”问我该如何跨过此劫。可我找遍了“寒鸦”在游戏里，可能会出现的场景，结果都一无所获。”
“我开始慌了。”
“这三年里“寒鸦”帮了我太多……他教我怎么用灵力，梳理我妹妹的经脉，教我怎么用蛊虫，影响我亲爹，让他不再暴躁酗酒，对我娘亲，非打即骂，教我如何减轻我娘亲幻肢时的苦痛……”
“我没在现世世界见过她。”
“可我知道，我早就不盼望着，从她身上搞钱了，我早就把她视作真正的恩师。”
“我在游戏里，所有开放的地图里搜寻。”
“最后在游戏，最新开放的公测地图——求魔塔的第九层，找到了她。”
“她蜷缩在高塔的一角，建模出现数据乱流，玄色法衣褪成病号服色块……那张俊朗的脸，变成了，面无血色的女子面庞……”
“她当时看着我，咧嘴笑了笑。她说，真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本想体面的离开，结果还是被你看到了这副样子！”
“我想触碰她的身体，把她从地上拉起，但游戏里的建模人物，做不了这种动作，就算做到了，我也感觉不到。”
“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还是冲着我笑，她跟我说，她被发现了……极道公司的总裁，赵继业，发现了她这一缕藏进这款游戏里的神识，游戏背后的开发者，正在找她，如果找不到的话，这款游戏，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停服。禁止任何玩家登录！而为了防止极道公司找到我，她已经开始自我瓦解自己的所有数据……”
“我和她的相识，只是一场幻梦。”
“我颤抖着，敲击键盘问她，能不能别走……我能不能把她救下？”
“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冲我笑。”
“她说，别犯傻，好好活着，活得越久越好，活到，传说中的极道万业魔君，重临人间……那时候，我要替她告诉那位魔君——她……苏淮竹，一直一直很想他！她苏淮竹，从不后悔当他的养女……若再有来世，她还是想陪着他君临天下！魔前叩首三千年，回首凡尘不做仙，只为他掌缘生灭！”
“我还是不甘，还是不舍……”
“我操纵着游戏里的虚拟人物，想要抓住她的手。”
“可怎么也拉不住她。”
“我问她，怎么能够再见到她！我想救她。”
“她目光清冷的看着我，在我耳边，说了一个地址……”
“绯云市，雷噩街，三六三号筒子楼，七零一室……那里有一台电脑，我想要的信息和真相，就在那里。”
“她还跟我说……在不涉及到生死关头的情况下，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展露我所修习的魔功，否则那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接着，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化作一堆数据乱流，再无踪影……”
“我当时，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之前因为太饿，点的泡面，泡面汤滴在网吧破洞的人造革座椅上。耳机里传来细雨敲打霓虹招牌的沙沙声，那是县城老商业街永恒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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