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声哗哗。
男人站在洗手台前，擦拭着沾了水的手指。
他衬衫规整，扣子一颗不落的扣的严实，发丝都没乱，只是黑色西裤上一小团深色的印记。
但旁人不细看是很难发现的。
吧嗒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又合上，
蒋之舟走到了床边，女孩也已经被打理干净，模样乖巧安静，再不见半分在车上时的迷乱与风情。
只有略微红肿的唇瓣，还有下唇上的咬痕，隐隐可窥探当时的疯狂。
盯着人凝视了半刻后，蒋之舟拿出了手机，拨了通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是市公安局总局的局长。
是他信得过的人。
今晚这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
所有牵扯到的背后之人，都必须被绳之以法。
……
……
大约十二点过，粱子谦才匆匆赶回来，手里还提着个女士包包。
彼时蒋之舟正半倚在沙发上，眼睛半阖。
门被推开的刹那，他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了一眼，粱子谦关上房门，走了进来。
“二哥，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粱子谦依旧踩着军靴，脚步声却不重，先是和蒋之舟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了病床前看了眼。
“谢了二哥，警局那边是你打的招呼吧？”
到底是在H市，有些事粱子谦说话不一定有蒋之舟好使。
“上线已经查到了，但是线索到此就断了。”
说着，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沉重。
粱子谦是军人，中校军衔，海军舰艇指挥官，缉毒之事本不是他的职务，
可温则珹的死，一直是他心里解不开的结。
而当年的事，蒋之舟也清楚。
温则珹是温家老二，和粱子谦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两人关系一向好，
温则珹是反恐特战队的，但是却死于毒贩子之手。
而凶手一直都没被抓到，这些年粱子谦一直都在追查。
“看看这个。”
蒋之舟把血液检测报告递给了粱子谦，上面清楚的显示着，夏千歌今晚所中之药的成分。
显然，这又是新品，会影响中枢神经，能使人产生兴奋，幻觉，情欲，属于软性毒品。
粱子谦的神色有些凝重，D贩子的手段变幻莫测，更新换代太快了。
“这应该是进阶新品，已经流通到内陆，边境地区恐怕早已被渗透，这事不好办。”
蒋之舟也不想在下半年这种时候再闹出风波。
“在烧烤摊外的那几人，可以好好再查查。”
“我知道了，二哥，不过其中有一个姓徐的，有些背景，上次中央巡查组来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然领导为什么会提出扫H除恶常态化，”蒋之舟说着神色倒是平静，像是已经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不过既然有人冒了头，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呵！”梁子谦轻笑了声，他就知道蒋之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都在他头上动土了，“怕也是知道二哥你要升迁，所以最后来给你送政绩了。”
蒋之舟闻言眉眼松了松，从沙发上起身，西服搭在臂弯处。
粱子谦看出他这是要走，“我送你。”
“不用。”
蒋之舟一口回绝，余光扫了眼病床上人，忽然叮嘱道，“后半夜还需要观察，人是你要救的，
送佛送到西。”
粱子谦难得愣了愣，等回过神时，蒋之舟已经推开门离开了。
粱子谦也没再跟出去。
他拿着那份检测报告，走到了病床前，扯过一把椅子坐下。
房间里很安静，所以那道手机振动声就格外的明显。
循声望去，发现是她包包里的。
粱子谦想了想，打开拿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周晏安。
像是个男人。
粱子谦挑了挑眉，右滑接通。
他没急着出声，对面那人倒是一副很急的口吻。
“喂，千歌，你现在在哪？”
周晏安这会儿在警局门口，来的路上一路红灯，他迟了一步到烧烤摊，紧接着又和粱子谦错过，
现在也就知道夏千歌被人带走了，那人有军官证。
周晏安让人去查了各大医院，当然军区医院他是插不进手的，所以只能又回到警察局，
这会儿电话终于打通，但是半晌没有声音，周晏安才意识到对面的人很可能不是千歌。
握着手机的手顿时一紧，“你是…那个军官？
请问，你把千歌带去哪了？”
周晏安的语气很克制，也很客气，毕竟对方在他没能及时赶到的时候出现，救了他爱的人。
“很感谢你先生，今晚的事多亏了你，千歌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可以现在就去把人接回来。”
粱子谦听了一会儿，眼神落在病床上躺着的人身上，语气有几分莫名，“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周晏安一哽，看了眼外面的夜色，走出了警局，“我们是好朋友，也是大学同学，她出事前给我发了消息。”
“那你可辜负了她的信任，来的这么晚！”
粱子谦嗤笑了声，身子往后靠，低头目光又落在手里的检测报告上，眉心浅浅皱起几分，眼神又回到床上的人脸上，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眉心皱的更紧，探身手贴在女孩脸上碰了碰，然后又覆上额头。
这是发烧了！
立刻摁响床头铃，也无心和对面那人再说什么，
将地址告知后，随手挂断了电话。
医生来的很快。
粱子谦起身让开位置，“她发烧了，是和药物有关？
这药应该不成瘾吧？”
毕竟是改进版，粱子谦一时也不敢确定。
来的医生年岁不小，头发半白，和蒋之舟算是忘年交。
被叮嘱过，有些话自是不能说的。
“和药物无关，你放心，也不成瘾，只是病人这两天处于月经期，免疫力下降，又着了凉，所以才发烧的。”
至于怎么着凉的，粱子谦也没深思。
“不成瘾就好，”他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还麻烦您开点儿药，或是打一针，总不能让人一直这么烧着。”
“你放心，度数不高，不用打针喝点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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