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嘴上不能这么说，而是随便胡扯两句搪塞过去：
“收藏品嘛，自然是要情怀的了。我一个华国人，收藏洋人的火箭碎片有毛线意思？难不成我对它们能有啥情怀？”
“也对，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老萧感同身受地咧嘴一笑，就略过了这个话题，继续开车。
而林奇则靠在椅背上，目光深沉。
非要深究的话，‘有情怀’其实还不一定是好事。
这些有情怀的残片，可都是有名有姓的，保不齐就有那些在星联历史上有记载，甚至干脆留到了后世的博物馆里。
比如说他要是也端一个嫦娥六号过去，那百分百要与联邦国立博物院里的藏品撞车的，乐子可就大了。
而这些随着战乱、变迁，在历史里风流云散，没有保存到后世的米国同类嘛，自然就没有这样的风险了...
..
说干就干。
从文昌返回之后，林奇顾不上去看‘曙光’头盔首日的爆炸销量，直接给约翰逊打了个电话。
“航天公司？呃，这实在是有点超出我的接触范围之外了...倒不是说没有，但我得问一问家里的老东西们，要不然我很难搞清楚和对方的关系稳不稳固、能交涉到哪种地步，”
自从去了东京当地区经理之后，约翰逊这小子就直接放了羊，
这段时间里每次和林奇联络，基本上不是在嗨皮就是在去嗨皮的路上。
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一直吃吃喝喝不挪窝、不仅没有变胖，反而还消瘦了不少——要知道上次从索马里兰回苏黎世才住了两天，这货的双下巴就若隐若现了。
而现在的他别说双下巴了，连眼窝都经常是深陷的，让林奇不由得感叹这狗东西有多能造。
好在，虽然林大总裁对这厮死缠烂打的‘来东京一起嗨皮’的邀请总是严词拒绝——毕竟那吊地方的艾、梅、淋发病率实在是太吓人了——但双方依然一直保持着非常良好的关系。
说到底是一起扛过枪的，还有稳定的利益纽带，约翰逊对这位老朋友的热情即使数周未见也丝毫不减。
接到林奇打来电话、听到他说出的问题之后，约翰逊立刻从东京湾岸边海景别墅的大床上翻身坐起。
把身边床上那个据说还是某热门韩剧主演之一的棒子二线女明星给轰到楼下的水吧里去，这才披了件浴袍起身，关上阳台门和林奇解释起来，
“林，你也知道，我们家族延续得太久了，苏黎世自从中世纪以来就是不征之地，而我们...呃，我们这个民族对投资这种事又有一些比较特殊的爱好，所以这么长时间下来积攒的人脉虽然很多，但也很乱，”
约翰逊吹了吹风，让头脑清醒几分，有些郁闷地捋着头发，
“老东西们像是守财奴一样，只专注于那些传统的行业，地契、古董、珠宝、艺术品……耶了个酥的，他们囤了一大堆东西却根本不想着怎么去利用它，若不是千禧年以来世界局势变得太快，他们只怕还抱有守着一箱子地契直到地老天荒的思维...”
“有这样的老朽们存在，我们对高新科技领域的涉足实在是不怎么多。
不仅不多，老登们对此还毫不上心：
哪怕手头持有的某支股票在纽交所里翻了个身，他们对其的感慨都不如某块地皮几个月里涨了几个点...
emmmmm，不过最近的几年他们已经提高了些这方面的重视，所以咱们想把他们手里的那些高新科技企业股份掏出来也不太容易了...
哦，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要我们家族手头的欧美航天企业股份干什么来着？”
“……”
林奇听了他这哔哩吧啦一大堆，脸都黑下来了。
谁问你了！
“你这混账东西，我说的是要联络渠道，谁提股份了？”
“呃？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吗？不可能吧，通话里又没有第三个人……该死，我明白了，林！我就和你说过，CIA那帮灰皮狗一直在监听我们，你知道，他们扬基佬总是把自家里那点上个世纪的老技术看得比黄金还值钱，一定是因为关键词触发了PTSD，所以他们注意到并歪曲了我们谈话的内容...holy shit，这个频道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换个地方再——”
“——快闭嘴吧你，明明就是你小子一肚子父慈子孝的念头不小心冒出来了而已，不要搞得那么夸张好不好！”
林奇毫不客气地打断这货的歪比，疯狂吐槽。
这都是什么屌东西啊，一天到晚的，除了到处开炮，就是惦记自己家长辈手里的那些资产，就啥事儿也不会干了...说说，这像话么！
交友不慎，真是交友不慎！
林奇觉得自己遇到的这些二代们都是些奇葩。
小黛姐那种属于十项全能、不含贬义的奇葩。
莉莉安则是家里level实在太高，落地就无敌，以至于活了一辈子除了个人爱好什么都不在乎的那种奇葩大小姐。
而约翰逊这货……好吧，拿他跟前面两位比，那都属于对便宜姐姐和小富婆的羞辱了，这吊毛的脑回路简直就是在时时刻刻做着布朗运动，完全没个正行。
“林，你这就冤枉我了，我们这种三代子孙数以百计、彼此之间除了那点生物学上的亲缘关系以外，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典型商业家族里，父慈子孝才是正常情况；
而且我跟我父亲关系并没有那么差，那其实应该算是，呃，按你们东方人的说法，太爷慈曾孙孝？好吧，差不多就那个意思，”
约翰逊虽然是个有四分之一肥皂血统的欧洲白人，但他的教育基本上都是在米帝的院校完成的，说话方式早已完全美式化，碎嘴程度更是颇有西海岸遗风，
“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大项目要带着我一块干呢，还寻思趁这个机会再嫖一嫖家里的资产，反正放那也是白瞎，还不如让你的兄弟我来拿一拿...咱们合伙总比和那帮口蜜腹剑的老东西们合伙爽利多了吧？”
“没到那个地步，不过...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行，嘶，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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