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看到慕容婉脸上洒脱的笑意，司徒渊心中的郁结才有所舒缓。
可夫妻二人就要葬身此地，要说内心豁然开朗，自然也不可能。
可要说怪大秦皇朝，还有眼前两个剑客吗？
倒也不至于。
千年来风风雨雨，死在他手上的人，还有被他灭门的势力，他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了。
所以司徒渊年轻时早已做好，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死于他人之手的心理准备。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年轻时多少次生死难关都迈了过来，结果这次自认为胜券在握，却阴沟里翻了船。
可身为丈夫，却无法护住妻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起战死，司徒渊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眼前这两个剑客，实力着实恐怖得超出他的预料，别说同归于尽，司徒渊甚至都没把握拖住二人片刻，好让慕容婉有逃生的机会。
“有啥好对不起的，山下世俗不是有句话，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吗，这千年风雨同舟，咱们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慕容婉用力紧了紧司徒渊的右手，望向前方那道摆出古怪竖剑姿势，散发的剑势却让自己阵阵心悸的布衣男子，眼神中开始有熊熊战意升腾：
“在山谷中跟你待了百多年，生活确实惬意，可平淡中，多少也有点无趣。
如今这修行之路上的最后一战，能遇上这样两个剑客，也算没有白费了千年苦修来的道行！”
话音落下，慕容婉苍老的面容，居然在这一刻恢复青春，脸上如老树枯皮的皱纹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不输幽羽的绝美面庞。
不单恢复青春，慕容婉就连散发的气势也重回巅峰，甚至还要超过一开始与卫庄交手的时候，显然是已经开始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本源。
这一击过后，无论胜负如何，她都再没有一点活路。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好，那咱们就再同心这最后一次！”
紧随其后，司徒渊也重回年轻模样，气势开始如活火山喷涌。
“总算有点意思了。”
刚刚交手，让卫庄一直有种欺负老人家的错觉，此时见两人燃烧生命本源开始拼命，才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
另一边，盖聂不语，只是一味积蓄剑势。
“合纵。”
“连横！”
“冰焰熔阳！”
不知过了多久，双方的气势都已经积攒到了顶峰。
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四人同时动手。
盖聂、卫庄二人挥动长剑，合力施展「纵横捭阖」时的黑白巨龙再度浮现。
可是和「纵横捭阖」时有所不同，这次斩出黑龙的是盖聂，反而斩出白龙的才是卫庄。
而且出现的黑白巨龙，黑龙眼中居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眼睛，白龙眼中也同样有黑木出现。
画龙点睛！
不只是简单的「画龙点睛」，盖聂、卫庄居然是将上次亲眼见识了，陆陵游两道化身联合使出「阴阳同转」后的感悟，融入这一式「合纵连横」中。
阴极生阳，阳极生阴，阴阳同转，否极泰来！
这正是盖聂二人从「阴阳同转」中悟出的道理。
虽然没有陆陵游的「混沌圣体」，让盖聂二人无法掌握阴阳之力，可两位剑道天才，居然想出了以「纵」、「横」剑意替代。
此时黑白巨龙上的龙目，正是二人互换「纵」、「横」剑术施展「合纵连横」，催生出的一点极致剑意！
另一边，司徒渊和慕容婉手牵着手，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朝着盖聂二人轻飘飘的拂出一掌。
两朵诡异的蓝色火焰骤然出现，紧接着同样化作两条巨龙，朝着黑白巨龙冲了过去。
明明出现时，是两朵蓝色的火焰，可化作巨龙之后，周围温度不止没有丁点提升，反而在一瞬间降至零下百度！
这就是司徒渊夫妻二人赖以成名的绝技，融合「焚天诀」和「玄霜诀」后创出来的「冰焰熔阳」！
看似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散发的却是无限接近「绝对零度」的恐怖低温，而且这种低温，还带着火焰的特性。
哪怕是跟司徒渊夫妇同一境界的修士，只要沾上一点，火势瞬间就会蔓延全身，连体内世界和元神都一起冻结！
数百年前，司徒渊夫妇也正是靠着这一绝技叱咤风云，杀得不单元域，就连外界都听过他们的赫赫威名。
只可惜，向来无往不利的「冰焰熔阳」，捧上鬼谷双子，也只能注定无功而返。
“嗷！！”
此时空中不断有龙啸声响起，一黑、一白、两蓝，四条巨龙也相互纠缠，厮杀在了一起。
若是有山下凡夫俗子见到这一幕，恐怕都得立马伏地膜拜，以为自己见到了「真龙」。
两对巨龙厮杀，在空中造就出双龙戏珠的奇观，可还没等出现势均力敌的景象，两条蓝龙就在与对方的正面碰撞中迅速暗淡下来。
“噗！！”
蓝龙受创，令司徒渊二人口中也跟着喷出鲜血，借助燃烧生命本源而提升的气势，也在这一刻迅速萎靡下来。
砰！砰！
黑白巨龙得势不饶人，紧接着一记神龙摆尾抽击在蓝龙上，居然硬生生将两条蓝龙抽爆，化作漫天蓝点降落在了地面。
如太上老君八卦炉的炉砖落入凡间，化作火焰山一般。
无数蓝点落入地面，寒意瞬间蔓延，将范围数十里地面冻成了寒土！
而司徒渊二人在蓝龙被抽爆时，口中涌出的鲜血已经将胸前染红，容貌也重新变回苍老之姿。
“嗷！”
又是两道龙吟声响起，黑白巨龙瞬间从司徒渊二人身上交错而过，然后毫无预兆的崩解开来，化作漫天剑雨落入地面，击碎「冰焰熔阳」带来的寒意。
司徒渊和慕容婉，则保持着一个相互对视的姿势，似乎要将对方刻在灵魂深处。
一阵风吹过，二人的尸体就这样被吹散在了空中。
“从陛下剑意中悟出的剑道，确实让「纵横剑术」又上了一个台阶啊！”
刚刚的「合纵连横」，威力和以往施展的「纵横捭阖」也就不相上下。
可盖聂能够感觉到，这一招还有进步的空间。
只要二人加以钻研完善，未来必将超过「纵横捭阖」，成为他们的又一张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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