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雀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痛。它的翅膀无力地摊开，羽毛凌乱地沾满了尘土。头顶的阳光依旧耀眼，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目。它试着动了动爪子，尖锐的疼痛立刻从关节蔓延开来，让它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
“我说过的，你不该去试。”褐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无奈和隐隐的担忧。它站在鸟笼边缘，居高临下地望着灰雀，眼神复杂。
灰雀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中看到褐雀的身影。它的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可是……我感受到了风。”
褐雀沉默了，它的爪子不安地在栖木上抓挠了几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它低声说道：“风有什么好？只会让你受伤。”
灰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睛，任由太阳的热度渗入它的羽毛。它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飞行的片段——那一刻的自由，那一刻的畅快，即使短暂，却让它刻骨铭心。
“你知道吗？”灰雀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在空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真的活着。不是在这里，不是在笼子里，而是在那个无限广阔的世界里。”
褐雀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它的爪子抓紧了栖木，指节泛白。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垂下头，轻轻啄了啄自己的羽毛。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微风偶尔拂过，带来一丝清凉。
灰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每一次尝试都让它感到剧烈的疼痛。它的翅膀耷拉着，羽毛上的灰尘随着它的动作簌簌落下。它的眼睛却依旧明亮，盯着那片曾经让它向往的天空。
“你真的不怕死吗？”褐雀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甘。
灰雀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怕，我当然怕。但我更怕一辈子被困在这个笼子里，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褐雀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它的爪子在栖木上划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它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呢喃，“可我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里有食物，有水，至少……至少是安全的。”
灰雀缓缓摇了摇头，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一股坚定不移的力量，“安全不等于幸福。或许我们会失败，会摔得遍体鳞伤，但至少我们尝试过，飞翔过，而不是永远活在别人的安排里。”
褐雀的翅膀微微颤动，它的目光从灰雀身上移开，投向远方的天空。那片蔚蓝是如此诱人，却又如此危险。它的喉咙滚动了几下，仿佛在吞咽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说得对，”褐雀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或许我也该试一试。”
灰雀的眼睛一亮，尽管身体依旧疼痛难忍，但它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温暖的力量。“你不会后悔的，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自由，也值得我们去冒险。
褐雀的爪子紧紧抓住栖木，指甲深深嵌入木头的纹理中，仿佛要借此稳住自己内心的动摇。它的眼神在灰雀和天空之间来回游移，心中的天平在不断倾斜。片刻之后，它深吸了一口气，羽毛微微竖起，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未知壮胆。
“如果……如果我也摔下去怎么办？”褐雀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目光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灰雀勉强支撑起身体，喘息着说道：“那就爬起来，再试一次。摔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站起来。”
褐雀的瞳孔微微收缩，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抬头望向那片令人窒息的蓝天。风吹过它的羽毛，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仿佛在召唤它前行。它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坚决：“好，我试试。”
话音未落，褐雀的爪子猛然松开栖木，翅膀迅速展开。它的身体瞬间脱离了鸟笼，朝天空冲去。起初，它的飞行还算平稳，翅膀有力地扇动着，带来一股久违的轻盈感。然而，很快，它的身体也开始失去平衡，翅膀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它持续飞行。
“不行……我不能摔下去！”褐雀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它拼命地扇动翅膀，试图延缓下坠的速度。然而，重力无情地将它拉向地面，风在耳边呼啸，仿佛在嘲笑它的不自量力。
“砰！”褐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褐雀躺在地面上，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缓，羽毛凌乱地铺开，仿佛一幅被打乱的画卷。
它的眼睛微微睁开，望向上方那片依旧澄澈的蓝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像是痛楚，又像是释然。
阳光洒在它的身上，温暖的触感渗透进每一根羽毛，却无法掩盖它身体深处传来的阵阵钝痛。
“你还好吗？”灰雀挪动身子，靠近褐雀，声音中带着关切和愧疚。它的翅膀仍旧无力地垂在一旁，但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同伴的身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褐雀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摩擦，“疼……真疼啊。”它试图抬起脖子，但一动便引发了一阵剧烈的抽搐，让它不得不重新躺回冰冷的地面。
灰雀的眼神黯了黯，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别说这种话。”褐雀打断它，语气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我自己决定的，和你没关系。”
灰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它的爪子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泥土的质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丝湿润的凉意。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偶尔有几片落叶在空中打旋，悠悠荡荡地落在两只鸟的身旁。
远处，树梢在风中轻轻摇曳，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它们无声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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