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风刮过陆瑶的脸颊，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飞舞。
城外的景象与城内繁华截然不同，破败的运河如同一条伤痕，横亘在荒凉的土地上。
陆瑶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走到河边。
河水浑浊，河堤坍塌，部分河段甚至已经干涸，露出龟裂的河床。
这景象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修缮这样一条运河，所需的人力物力，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朝廷拨下来的款项远远不够，陆瑶深知，必须另辟蹊径。
她打听到，当地最富有的商人莫过于吴富商，但此人出了名的吝啬，想要从他手里抠出钱来，比登天还难。
陆瑶望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
“唉，这运河要是修好了，咱们这的生意也能好做些。”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陆瑶身后响起。
陆瑶回头，一位老农正扛着锄头，蹒跚走过。
“老人家，您也觉得这运河该修？”陆瑶问道。
老农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朝廷拨的款不够啊，听说连工钱都发不出来，这工程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哦。”
陆瑶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打听清楚吴富商家宅的位置后，陆瑶径直前往。
吴府的大门气派非凡，朱红色的门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破败的运河形成鲜明对比。
门房上下打量了陆瑶一番，见她衣着朴素，语气便有些不屑：“你是何人？来吴府有何贵干？”
“我是朝廷钦命的运河修缮工程负责人陆瑶，特来拜访吴老爷。”陆瑶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门房嗤笑一声：“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想见我们老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陆瑶并未动怒，只是淡淡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事关运河修缮，以及吴老爷的生意。”
门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进去通报了。
过了许久，他才慢悠悠地走出来，语气依旧傲慢：“我们老爷说了，不见。”
陆瑶看着紧闭的大门，眸光微沉。
看来，这吴富商比传闻中还要难对付。
她转身正欲离去，却听到门内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哟，这不是陆将军家的千金吗？怎么，如今落魄到要来求我们老爷了？” 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从门内走出，满脸嘲讽地看着陆瑶。
“我们老爷说了，运河修缮跟他可没关系……”
陆瑶还未开口，那妇人便继续说道：“想当年陆家何等风光，如今却……”她掩嘴轻笑，语气里满是讥讽，“想来也是，朝廷拨的那点银子，哪里够修缮运河？听说连工人的工钱都发不出来，啧啧……”
妇人身边，几个丫鬟也跟着掩嘴偷笑，对着陆瑶指指点点。
李工头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担忧，却也不敢上前。
他不过是个小工头，哪里敢得罪吴府的人？
陆瑶神色不变，静静地听着妇人的冷嘲热讽。
她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仗着吴富商的势，故意给她难堪。
“夫人教训的是，”陆瑶语气平静，“陆家如今的确不如往昔，但运河修缮，利国利民，并非陆家一家之事。”
妇人轻蔑地一笑：“说的好听！可这跟我们老爷有什么关系？我们老爷的生意做得好好地，何须这破运河？”
陆瑶并未气馁。
她仔细研究了吴富商的生意，发现吴富商主要经营的是南北货物的运输，如果运河修缮成功，水路运输畅通，他的运输成本将大大降低，利润会更高。
于是，陆瑶再次登门拜访。
这一次，她没有理会门房的阻拦，直接进了吴府。
吴富商正在后花园品茶，听到下人来报，有些不耐烦：“又来了？不见！”
陆瑶径直走到吴富商面前，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递给他：“吴老爷，这是我做的关于运河修缮对您生意影响的分析报告，请您过目。”
吴富商瞥了一眼报告，不以为意：“我可没工夫看这些。”
“吴老爷，如果您看完这份报告，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陆瑶语气坚定，“运河修缮之后，您的货物运输成本至少可以降低三成，利润……”
吴富商放下茶杯，饶有兴趣地看向陆瑶：“哦？说来听听。”
陆瑶将运河修缮后的种种好处娓娓道来，从运输成本的降低到商业机会的增加，再到长远来看对吴富商家业的益处，分析得头头是道。
吴富商听着听着，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他拿起那份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时不时还提出一些问题，陆瑶都一一解答。
“降低三成成本……”吴富商摸着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倒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正是如此。”陆瑶趁热打铁，“而且这只是保守估计，实际情况可能会更好。”
吴富商虽然心动，但商人逐利的本性使然，他并不想轻易掏钱。
“陆将军，你说的这些确实很有吸引力，但你也知道，这捐款可不是小数目。这样吧，我捐一部分，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顿了顿，目光闪烁，“运河修缮之后，我的货物运输必须优先，而且价格也要给我一定的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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