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晏微笑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是开玩笑，要不早就把孔文泽制服了。
日光渐移，孔文泽和郑芸菲上了马，拜别顾泠心二人便匆匆离去。
“他们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顾泠心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生出几丝惆怅。
“只要北地胡族不再想着吞并大宣，这样的日子应该就不远了。”
萧长晏握着顾泠心的手喃喃开口。
——
自萧长晏与顾泠心成婚之后，两人每日就进宫陪着柔嘉。萧长晏现在只是个闲散王爷，每天除了陪顾泠心，什么事儿也不干。
不知道因为什么，皇上居然也歇了把柔嘉送到良妃那里抚养的心思。
皇宫里一时间难得平静。
这日，萧长晏与顾泠心的马车刚到王府门前，就见门房急急忙忙过来禀报。
“王爷，沈大人来了，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长晏与顾泠心对视一眼，“不是说了不接待大臣吗，怎么把沈大人让进去了。”
门房也有些无奈。
他也不想，可是沈大人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他跪下，简直把他吓坏了。
加上他们家王爷以前与沈大人有些交情，这才想着把沈大人让进去坐坐。
现如今见了王爷这个态度，也后悔自己擅作主张了。
“事已至此，王爷还是过去看看吧，我先回卧房。”顾泠心立刻给萧长晏顺毛。
萧长晏看了一眼顾泠心才勉为其难答应。
进门之前还狠狠警告了门房一番，“下不为例。”
门房早就吓坏了，听见这话，连声称是。
别说是沈大人，就是以后再来什么王侯，他也只有一句话，不能进。
——
王府正厅，沈大人十分焦急地等着睿亲王，时不时还往门口的方向张望张望。
忽然，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绕过影壁直奔正厅而来，沈大人大喜过望。
“王爷救命！”
说着，便扑通一声对着睿亲王跪了下来。
萧长晏虽然有些生气沈大人的硬闯，但是沈大人到底是一朝老臣，当即扶起沈大人。
“沈大人，何来救命之说，京城是天子脚下，还会没了王法不成。”
萧长晏请沈大人坐下，喝口茶慢慢说。
“王爷有所不知，自您离了京城，京城的官位买卖之事便日益猖獗，只要是有钱的人家，就都想谋个官职，有钱便能使鬼推磨。”沈大人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喝茶，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困境说了。
“大家大都知道一些，但是只要皇上没说严查，谁也不敢办。可是如今皇上竟然把这件事派到了下官的头上。
“原本下官是有些底气的，有皇上撑腰，还有谁能动下官不成。
“可是，前两日，下官突然收到了太子的口信。太子说，若是现在把这件事查清楚，未必很好，把水搅浑，等待大鱼才是正道。”
萧长晏当即明白沈大人的困局。
皇上让他查，太子不让他查。
若是不查，得罪的是当朝的天子，若是查了，得罪的是未来的天子。
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而且皇上的年岁渐长，有的时候体力跟不上，太子议政的事情也是有的。
沈大人如今确实是难办了。
想到沈大人这样一个原本正直的老人为了生存被逼成这样，萧长晏都有了几分怜悯。
“沈大人觉得怎么办好？”他没有立刻给出建议。
沈大人眼珠子一转，也明白萧长晏的意思，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清楚，“臣以为该查，这样的酒囊饭袋进入了朝廷，也只会成为蛀虫，我们必须要严惩不殆。”
萧长晏点点头。
“那太子那边呢。”
沈大人的眉毛耷拉下来，说得就是太子呀。
太子怎么办呢。
若是以前睿亲王在朝，可能还能起到一个调和的作用。
现在只剩下了皇上与太子两方，他们谁也不想得罪，但站在两条船的中间反而最容易掉进海里。
“我前些日子有事外出，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三皇子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萧长晏见沈大人没了声音，便转换了一个问题。
“三皇子？”沈大人愣了一下。
自从三皇子妃生了皇孙，三皇子便一直在家里陪着夫人儿子。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怡然自得，完全看不出来有左右这件事情的能力。
“三皇子喜得麟儿，正在家中陪伴妻儿。”
萧长晏笑了笑，“这件事，沈大人求到我这里没用，不如试试三皇子府。”
沈大人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三皇子真的能解决这个问题。
“沈大人，本王言尽于此。”
沈大人自然不好继续赖着不走，只能跟着下人出了睿亲王府。
看了几眼睿亲王府大门，最后，他想着，干脆去三皇子府碰碰运气好了。
——
萧长晏进了卧房，便看到顾泠心正窝在榻上看书。
“冷吗，可要再多放几个炉子？”
萧长晏将外袍脱了，递给小厮，便和顾泠心挤到了一起。
“这榻上这么大地方，你怎么单单往我这里挤？”
萧长晏直接把顾泠心搂进怀里，“我为什么往你这挤，你不清楚？”
顾泠心一瞬间涨红了脸，“天还没黑，就没个正形！”
萧长晏只是笑着，然后说起沈大人过来的事情。
顾泠心本意是不想过问的，不过既然萧长晏与她分享，她便也听上一听。
“三皇子真有这么大的能力？”
与当朝太子抗衡，想来是不小的能量了。
而且，顾泠心记得，三皇子妃正是她的表姐。
萧长晏笑笑，“兆弘还是太过内敛了些，不然当年，储位也不可能给了兆弛。”
见到顾泠心一脸不解的样子，萧长晏便说起当年议储时候的事。
“当年皇兄原本有意兆弘为储，但是兆弘与兆弛关系甚笃，不愿让兆弛寒了心，便拒绝了皇兄。”
顾泠心十分不解，“一国储君怎么可能是一个皇子能决定的？”
“怎么不能。”萧长晏笑笑。
皇上当年对于萧兆弘的器重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议储前夕，大臣甚至开始主动站队。
萧兆弘与如今的太子萧兆弛都是皇后所生，他知道萧兆弛早就认定了帝王之位，不愿与自家兄弟阋墙，干脆主动退让，连带着，其他的职务也一并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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