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瑾乌黑的眸子一压，冷声道：“你倒是坦诚。”
沈白歌本来就豁了出去似的要撒泼，看到顾衍瑾那阴沉得可怕的脸色后，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
别说是沈白歌，就连沈初淼都有些被他吓到，平日里的顾衍瑾其实很少生气，他似乎永远温和，永远让人如沐春风。
今天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炸药了，难不成，是因为在乎她受了一点点的伤么？
她想，好像也不至于。
“沈白歌，你记住，这笔账还没完。”
冷冷地扔下这句，顾衍瑾就把沈初淼拉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跟张叔要来清理伤口的棉签和其他消毒工具后，顾衍瑾关上了房门。
坐在床上的沈初淼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她原以为，回国后，她可以勇敢地仰起头来和顾衍瑾对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畏畏缩缩，胆小害羞，然而，那一晚的意外亲密，瞬间打破了她原来的预期。
两人之间的尴尬瞬间变得只增不减。
但顾衍瑾却不这么觉得。
他看了她一眼，随后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给她处理伤口，语气温柔地询问：“还跑吗？”
沈初淼表情一僵，心虚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棉签触到她伤口时，她疼得反射性地抽回手，却被他倏地一抓：“别动。”
沈初淼没再挣扎，只得乖乖地任由他给自己涂药，只是嘴巴嘟囔着：“我也不想动，可是疼。”
顾衍瑾没接她的话，房间很安静，偶尔能听到窗外呼啸而过的秋风，哗啦啦地，摇落一树落叶。
沈初淼的余光偷偷瞄了一下正在给她专心上药的顾衍瑾，穿窗而入的微风拂动他眼睫上方细碎的墨发，衬得他眉眼愈加温柔。
沈初淼甚至都不敢相信，仿佛方才那个不怒自威的顾衍瑾，只是他另外一个人格分身。
察觉到焦灼的目光，顾衍瑾微微抬眼，视线恰好与某人相撞。
沈初淼红着脸移开了脸，慌乱得有些失措。
虽然出国以后她的脾气比以前燥了一点，可是喜欢一个人，姿态会不自觉地卑微到尘埃里，在优秀的顾衍瑾面前，她还是有一点点怯怂。
她想了想，自己应该要为那晚的荒诞行为道个歉，嗯，对，道歉。
她再次看向他，有些紧张地启唇：“顾衍瑾，那晚的事情......我......”
“沈初淼，我们结婚吧。”
两人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但顾衍瑾的声音明显更大，他打断了她。
沈初淼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顾衍瑾，只见他笑容浅浅地与自己对视，窗外的夕阳余晖落到他脸上，朦朦胧胧的，衬得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他说，要和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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