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周六开始，江岸一直是这个状态，动不动发脾气，一转眼又跟丢了魂似的，谁都不理。
“咱就说，江医生这大姨夫比大姨妈还难搞咧。”
黎朵朵刚想提醒她，只见江岸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门口走来。
吓得两人迅速跑回工位。
江岸穿着医生白袍，手插兜，面无表情从里面出来。
黎朵朵不敢抬眼看，只能装作在忙碌。
眼瞅着人已经走过导诊台，刚要松口气。
一瞥，又折回来了，正直直朝她走来。
“那个，今天有没有病人是过来复诊的？”江岸单手撑着台面，眼珠子四处乱瞟，语气随意，跟聊天似的。
黎朵朵翻了就诊记录，“今天有三位病人过来复诊，其中两位是过来拆石膏的，还有一位大爷，他是轻微扭伤，就过来换下药。”
“江医生，三位病人都是你接诊的，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江岸听着，目光幽幽看着她。
黎朵朵赶紧把嘴巴闭上。
就不该多嘴。
“就这三个，没了？”
“没了。”
“确定？”
“百分之两百确定。”
不应该啊，江岸一个人在那嘀咕。
“你再仔细查查，看有没有女患者是右手打了石膏的，算起来应该是今天过来才对。”最后一句，声音小到仿佛在说给他自个儿听。
黎朵朵瞧着，迟疑道：“要不你把患者的名字告诉我，我直接进系统去查？”
听江岸这语气，他应该认识那位患者。
既然这样，何必那么麻烦翻病历，直接告诉她名字不就得了。
见黎朵朵管他要名字，江岸张嘴就来，眼看就要脱口道出，那名字突然变成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挣扎过后，他摆手道：“算了，不用查了。”
接着悻悻走开。
看江岸远去的背影，殷洛洛用手肘碰了下身旁之人，道：“你说，江医生该不会失恋被甩了吧？”
江岸主动问起患者情况，还是女患者，这搁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而且瞧这架势，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男女之间除了那点感情事，还有啥事能让一个男人颓废成这样？
可一想到江家的家世，黎朵朵立马抛掉这荒谬的想法。
江家喔，京北四大家族之一喔，豪门唯一继承人喔，哪个女人抗拒得了。
就算是甩，也得是江大少把人甩了，哪轮得到女人甩他。
黎朵朵如此想着，刚一回头，就见身旁之人两眼冒金光，双手捧心，嘴角的粉红色泡泡都快满溢出来。
实习生激动抓过黎朵朵手臂，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她身上的肉掐下来，“朵朵姐，那我现在是不是能趁虚而入了？”
以前看小说，每次看到作者把主角描写成有颜有值还有米的霸总，觉得这不过是作者幻想出来的人设。
进了协济之后才发现，一切创作源自生活。
相比黑西服，身披白大褂的霸总更显魅力。
“只要我抓住机会，灰姑娘就是我，从此飞上枝头变凤……”
“嗷呜~姐，你干嘛打我？”实习生捂着脑袋，一脸哭唧唧。
黎朵朵斜眼过去，“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做什么白日梦。”
真的是，还飞上枝头变凤凰。
凤凰那么好变的啊。
另一边。
江岸离开后，独自上了天台。
看着底下形形色色的人群，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想起那天在酒店两人争吵的情形。
当时的他真是气疯了，一股脑说了一大堆，根本不知道说出口的是什么东西。
等他反应过来，话已经收不回来。
他想道歉，想跟她说，那句话并非出自他的真心。
他只是被她气到了，所以才口不择言。
他想要认认真真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可叶楠星再没给过他机会。
她把他所有联系都拉黑了，微信，电话，短信。
他找不到她，只能去她家守着，结果她报警说有陌生人在她家门口蹲着，警察上门以扰乱社会秩序把他赶走，还勒令他不能再出现在小区里。
他知道，她这是要彻底撇清跟他的关系。
刚开始他还自我安慰，既然她这么绝情，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何况两人本就没啥关系，不来往就不来往呗。
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他没觉得任何痛快，反而越来越难受。
像被人下蛊了一样，脑子里疯狂涌现叶楠星那张脸，明明委屈到不行，偏偏犟得跟牛一样，不让人瞧出半点脆弱。
真他娘疯了。
江岸打开微信，点开那个手绘头像。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天，她把钱还给他。
看到这，江岸心头一阵烦闷，随手把手机扔下，也没管尖锐的沙砾会不会把屏幕划花。
他撑着栏杆，漫无目的看着对面建筑。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
那好像是……
*
接到沈栗电话，陆斯北刚好看完最后一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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