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风和林巧云先找了宾馆住下。
约了张健楼晚上见面，现在才两点多时间还早。
在宾馆清洗了一下，两人便找了个景区，溜达溜达。
德丘市没有大江大河，山也一般，远不如清江市漂亮，也没啥太好看的，不过吃的东西有点名气，尤其是红烧肉。
到了晚上，两人来到德丘的一家特色饭店，见到了张健楼。
三十左右，文文弱弱，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还有点疲惫。
张健楼笑了一下，打招呼：“你们好。”
曹风点头：“你好。母亲病情怎么样？”
张健楼道：“手术已经做完了，只是后续，还需要住院，药物花费也比较高。”
曹风拿出了初稿剧本，递给张健楼。
“剧本真的不错，需要你这样的新锐导演来导。”
张健楼接过去，认真的看着，眼睛越来越亮：“悬疑设定的不错，只是行动线需要稍微调整一下，再增加一些悬疑效果。”
曹风伸了伸大拇指：“专业。我也是这么想的，正让编剧改着呢。这个，是她的初稿。”
张健楼想了想，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开拍？”
曹风道：“尽快吧。申请下来许可证，就立刻开始。”
张健楼道：“未必好批吧，我听说清江市的文化部门有点保守。”
曹风一笑：“是保守，还是别的？”
张健楼笑了笑。
说‘保守’，只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清江市的文化部门比较黑，想要尽快得到批复，就得大量送礼。
因此很多圈里的人，都尽量避免在清江市申请影视作品拍摄许可证。
曹风早就知道，也已经有了应对策略。
张健楼道：“既然你知道，我建议你去清江市隔壁的洪州市申请，一般来说，最多一周，就能拿到许可证。”
曹风点点头：“嗯，我先在清江市试一下，不行立刻去洪州申请。”
张健楼很快同意了做这部剧的导演，大概三四天内，就能到清江市。
吃完饭，张健楼去医院照顾病人，曹风和林巧云回宾馆休息。
德丘市的红烧肉的确不错，颜色鲜亮，好似深红通透的玉石，入口即化，鲜香而甜，丝毫不油腻。
宾馆里，曹风和林巧云躺着，林巧云又有些担心明天回家的事情。
曹风安慰了两个多小时。
周作人先生说‘时间就是生命，无故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实在无异于谋财害命。’
两人没有浪费彼此的时间。
——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赶往林巧云的家。
一个小山村。
距离德丘市，不到一百里。
但山路不好走，用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赶到。
进村之前，曹风把前后车牌都给卸掉了，这是为了不让林巧云继父判断他们在清江。
山村不大不小，有一百多户人家。
现在生活好了，盖的都是红砖瓦房，可是林巧云继父家的，还是土房子，连个院墙都没有，就那么敞着，远远的就对院子一览无余。
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坐在小木墩子上洗衣服。
妇女身形瘦小，脸显得有些苍老，眼神也有点呆滞麻木，对于生活没有希望的感觉。
“是我妈。”林巧云眼圈红了。
“直接收拾几件衣服，或者什么都不带，直接走。”曹风道。
车子开到近前，林巧云下车。
曹风也下了车，但并未将车子熄火。
林巧云喊了一声妈妈，妇女抬起头来，眼神灵动了一些。
她赶忙起身，在身上擦了擦手，慌乱的道：“闺女，你怎么回来了，赶紧走。你爸他去牌场打牌了，正好不在。”
林巧云哭着道：“今天我接你走，咱们以后不回来了。”
妇女一下子愣住了，有点回不过神的样子。
林巧云道：“我有房子了，也有收入，能养你。”
妇女有些难以置信，看向了曹风。
曹风道：“是真的。”
林巧云催促，妇女犹豫了一下，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正要回屋收拾东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农村汉子噗嗒噗嗒跑了过来：“走，方英，你他妈往哪里走？老子养了你们二十年，现在你们想跑？门儿也没有。”
五短身材，胖胖矮矮的，一脸的横肉。
正是林巧云的继父，林大成。
林巧云的母亲方英，看到林大成回来了，眼神里顿时充满了绝望，一点生趣也无。
林巧云也有点怕，但还是护在母亲身前，叫道：“爸，你让我妈妈跟我走，我还认你，不然……”
林大成狞笑：“不然怎样？”
林巧云道：“不然我就报警。”
林大成一咧嘴，露出一嘴的黑黄牙：“报警有屁用，我天天打你妈，村里有人偷偷报警好几次了，也没将我怎样啊。既然你来了，也别走了，咱们一家三口生活挺好的。”
林巧云无助的看向了曹风。
曹风呵呵道：“林大成，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把方婶儿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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