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周微怔着，最后嘴边扯出一个笑容，他道：“时越真是个好孩子。”
灿灿骄傲抬起下巴：“那当然啦，我还是聪明的小孩子，老师教我知识，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虽然也会忘记，但提醒一下他，他又想起来了。
沈嘉周夸赞道：“真棒。”
灿灿又问道：“小叔，那你爱哥哥吗？”
沈嘉周没有犹豫：“当然爱哥哥了，他是小叔的侄子，小叔怎么可能不爱他？”
“可我才是小叔的侄子呀！”灿灿感觉自己都要绕晕了。
“哥哥也是小叔的侄子呀，你就是哥哥的小时候，哥哥就是长大的你，你们都是小叔的侄子。”
沈嘉周捏了捏他的脸：“小叔爱你，也会爱哥哥呀。”
似乎是面对小时候的时越，沈嘉周语调都温柔了不少。
好，好深奥。
灿灿一副要晕倒的样子，把沈嘉周逗得一直笑：“这里是你长大后的世界，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过个几年，像现在的你那么大了，就能明白了。”
灿灿消化了一下：“那好吧。”
“你什么时候回去呢？”沈嘉周问道：“你不回去，你现在的小叔小姨，该着急了。”
“不知道呀。”灿灿道：“我睁开眼就在这里了呀。”
沈嘉周想了想：“那可能需要你睡一觉，等再睁开眼，你就能回家了。”
“噢。”灿灿鼓了鼓腮帮子，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怎么了又？”沈嘉周问道：“这么不开心了。”
灿灿这才重新抬起头，眼泪汪汪的。
“哎哟。”沈嘉周扯了一张纸：“好端端的，怎么还哭鼻子了，你哥哥小时候可不哭鼻子。”
“我回去了，也会想你的，小叔。”灿灿抬起手摸摸他的脸：“你要等我长大噢！我长大了就可以养你了。”
沈嘉周摸着他的脑袋：“时越现在已经在养小叔了。”
灿灿还是不高兴：“可是小叔，我感觉你不开心。”
他今天就觉得老小叔和小小叔不太一样，小小叔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老小叔却不开心。
灿灿认真道：“小叔，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有很大的出息，给你好多好多的钱，等你老了，我给你买轮椅再给你买拐杖，我还把你抱起来，像你抱我那样。”
沈嘉周思考了一下，画面有点难评：“抱我就不用了，小叔老了也能自己走。”
“不可以。”灿灿霸道发言：“我就要抱你！”
“……”沈嘉周道：“你还是先读书吧。”
跟谁学的这种霸道发言，他年轻的时候也不这么霸道啊！沈嘉琛小时候也挺正常的。
灿灿的小叔到底对孩子输出了什么啊……
灿灿听不得读书两个字，又开始叽里呱啦说话了，说来说去，其实都在表达自己多爱多爱小叔以及自己不想上课的烦恼。
沈时越站在门口，透过半掩的门看向里面。
沈嘉周和灿灿还聊着，二人也没有收敛着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回到了客厅。
电视还在自动连播着灿灿看的动画片，突然，他轻笑了声。
小孩子的爱恨，都是明了。
不像大人，总是有一万个理由来遮掩。
*
灿灿晚上还是跟着沈嘉周睡的，沈嘉周还以为哄他睡觉会很难，但没想到灿灿穿上尿不湿后，倒头没有一分钟就呼呼大睡了。
满腔哄睡的办法毫无用处。
沈嘉周瞧着他睡得香香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灿灿睡了，可是他还没什么睡意，又等了一会儿后，确定小崽不会醒了之后，才轻手轻脚离开了主卧。
没想到沈时越还没上楼睡觉，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沈嘉周关好门，避免客厅的声音吵到灿灿，他走过去问道：“怎么还没睡呢。”
沈时越看着沈嘉周，叹了口气：“睡不着。”
沈嘉周坐下来，听见他的叹息，抬眼看了下：“好端端的，叹气干什么？”
沈时越垂下眸，他道：“就是觉得，灿灿是我，但和我好不一样。小叔是不是也觉得，灿灿更讨人喜欢一点？”
沈嘉周听着这话都忍不住想笑：“这位小少爷，你怎么还和自己比起来了？”
“他是我。”沈时越道：“但又不是我。”
沈嘉周思考了一下，大约明白沈时越的意思了。
他道：“可是在我眼里，不管是可爱调皮的时越，还是安静内敛的时越，都是我最喜欢的小孩子。”
沈嘉周轻声道：“只要是沈时越，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爱他。”
也许是今天听小崽说我爱你听多了，沈嘉周反省了自己，他觉得有些时候还是得表达出来。
小孩子嘛，尽管在一个很好的环境里，也会缺失一些安全感。
可惜沈嘉周之前并没有发现，看见了小崽，才惊觉自己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向大崽表达过喜爱。
有了小崽的对比，沈嘉周才发现自己把大崽养得挺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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