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价格偏高，但对他来说也不算很为难，却还是想着讨价还价。
“不能便宜点，一万三？”
“现在能拿出一万块钱的可不多。”
赵晨根本不考虑，摆了摆手。
“您老就别跟我砍价了。”
“能拿出一万块钱的普通人不多，但您老是普通人吗？”
按照这个年代的物价来说，他爆出来的这个数字的确是天价。
可未来经过时间的流逝，这些老物件升值的速度，可不止这一星半点。
“而且这种东西，咱们心里都清楚，不能光看他现在的价值。”赵晨的语气意味深长：“咱们得把目光放长远。”
张宗宪先生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小子。”
“而且这种老物件最是有灵气了，等的就是有缘人。”
“有元人。”
赵晨这句话说了两遍，张宗宪先生最开始还没听出来，等到后面咂巴了两下才听懂了。
“你这口才不去当销售员可惜了。”
“现在当销售员需要的不是口才，而是背景和关系。”
赵晨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
张宗宪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肯定是深受荼毒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除了这东西你知道还有其他的吗？只要你愿意卖，统统都拿出来吧。”
“报的价格但凡事不出格，我这边都能承受的起。”
这下轮到赵晨咂巴咂巴嘴，“我果然没看错张老您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那我再进去瞅瞅，看你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的？”
他的底线竖的高，但话说的好听，张宗宪颇为好笑的看着这小子，也不想跟他计较。
“行，你去吧。”
赵晨应了一声，转头就进去了。
回到东耳房里，赵晨看着自己收集起来这些琳琅满目的珍藏和宝贝，实在是每一样都难以割舍啊。
更何况那个家伙说自己想要玉器。
自己收集的玉器倒也不少，但是这些东西他不得自己留着将来升值反倒卖给他，让他赚了一笔大的，那岂不是想不开？
赵晨坚决不干这种事情。
在一堆东西里面挑挑选选，最后才拿出去一块南宋龙泉盘。
“玉器精美，我实在是舍不得啊。”赵晨一出去就直说：“眼前这块南宋龙泉盘倒是不错，你要不要看看？”
张宗宪没有着急去看那块盘子，而是问。
“你舍不得卖给我？”张宗宪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了。
“你出的价格都不低，就这还舍不得卖呀？”
一个宝贝动辄上万块，他也都大方答应了。
“不是价格的问题，咱们做生意也得有点自己的小爱好，不是吗？”赵晨笑呵呵的转移话题。
张宗宪哼了一声，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心里清楚事情的本质还是价格没给够，那东西他没准备现在出手。
他多少觉得有些憋屈，只能无奈看着赵晨拿出来的这块盘子。
赵晨察言观色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现在不太高兴，挠了挠眉心。
“虽然我舍不得卖玉器，但眼前这块龙泉盘你可别小瞧了它，你就看它器呈六瓣花口，口微撇，折腰式，矮圈足。”
赵晨一边说一边指，说古董的时候那叫一个神采飞扬，而且专业指数很高。
真真就是全身心的投入，让人不自觉，消散了心中怨气，被他所吸引，认真去听他所讲的：“外加它通体施粉青釉，釉色莹润有光泽。”
“当然最最难得的就是你看这只龙泉盘开褐色片。我估计你走南闯北都很少见到这样子开褐色片的瓷器吧？”他的语气无比笃定，而且得意。
当然少见了，因为这个时代大家不仅不了解古董，而且还会觉得这种开片的瓷器乃是不祥，不完整的象征。
根本就不怎么会拿出来卖。
张宗宪老先生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听到这个点点头：“确实是。”
“但是开褐色片的工艺也不是很稀奇吧？”他忍不住提出疑问。
赵晨听了这个简直是捶胸顿：“这个工艺现在虽然还在，但我们缺的是工艺吗？”
“那现在不是也有人能烧制瓷器工笔也有，您为什么还追求那只青花花鸟瓷瓶呢？”
“我们要的是古玩，而古玩最重要的就是稀缺性！”
“而眼前这只施釉至足际，足缘无釉，露出浅灰色涩胎。”
“不管是成色还是工艺，都能算得上是各种楚翘。”
张宗宪老先生简直是被赵晨说的热血沸腾，忍不住将东西举到面前仔细端详。
赵晨这个时候非常懂眼色的递上放大镜和手电筒。
等仔细端详过一番之后发现确实如赵晨所说，“东西确实还不错，古玩品的就是一个稀缺。”
赵晨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他说：
“但是前提说好，这块龙泉盘高于一万块钱我是不会买的。”
他差点被张宗宪这语气给逗笑。
“哈哈哈，张老您这不是说笑吗？”
“之前那对屏风你能接受的价格说明他的确值这么多，说不定未来的价值更高。”
“而不是我趁火打劫，强买强卖。”赵晨直接就是一个撇清关系。
他不断强调当下和将来：“而眼前这块龙泉盘，对待它此时的价值，我和你差不多。”
“那这东西一万块我拿走？”
赵晨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张宗宪见状就眉开眼笑。
他在旁边看着，怎么感觉这家伙，跟占了便宜一样？
这东西他最开始也没想卖很多钱。
之前从李德树那老家伙手里赚来的钱，全都被他存银行了。
而现在这只龙泉盘能让他手上留点现钱活动一下不错了。
于是乎，这只南宋龙泉青釉葵口盘，就这么在七十年代，以一万块钱的价格成交。
这个价格在张宗宪看来十分划算。
“你小子没有其他想卖的了？”
赵晨摇摇头，面色十分无辜。
“您刚刚收去的那可都是宝贝，可不一般呢。”
张宗宪对他说的这话倒表示认同，虽然仍旧，有些意犹未尽，但这趟西安之旅也不算让他空手而归。
“那行吧，咱们留个联系方式，等将来有好东西你再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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