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萧卓见姜姒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他也又样照样地回答了一句。
见皮球又踢了回来，姜姒索性也踢出去。
第二日，张世莉和张世萱又来了。
不同昨日的谄媚巴结，也没有绕弯子，很直白地告诉姜姒。
她们想要进宫，需要身条件。
姜姒没有直接回答，静静地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眼神在张世莉和张世萱身上来回徘徊。
“让做主的人过来谈，你们两个不合适。”
此话一出，张家两姐妹眼底闪过震惊。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贵人竟然是如此厉害，她们还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就被看穿她们背后有人。
姜姒都把话说开了，她们自然也不好再留。
她们走后不出一刻钟，张夫人就来了。
姜姒看见张夫人的第一眼，在容貌上，确实是挺寡淡的一张脸，放在人群中只能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程度。
但她浑身的气度不错，浑身散发着慈祥和蔼的气息。
最突出的是她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看人一眼，仿若能洞察世间的一切。
“姜姑娘，冒昧来扰了。”
张夫人说话柔声柔气的，脸上的笑容尺度刚刚好，就好像是专门练习过一样。
“无妨，请坐。”
按理说，姜姒这种借住的应该去拜访主家，但谁让她跟的男人身份高呢！
姜姒看她一眼就知道是个聪明人，让小李子给她递上两张纸。
所有的要求都写在了上边。
张夫人看完之后，又把纸张扣回托盘，小李子当着她的面将纸张丢进不远处的炭盆里。
“这些要求能否达到？”
张夫人没有直接应声，而是一脸的为难，道：“钱财之事倒是好处理，府里出嫁女儿肯定是备了嫁妆的，但是其他的，都是外务政事，这得容妾身回去跟夫君通个气。”
“不着急。”
姜姒并不奢望她能一次就点头，不然她都会怀疑自己提出的要求太低了。
姜姒知道萧卓所求，她自己也有目的，所以这次算中间商挣点差价。
姜姒可不想白白帮忙干活，她一出手就是想要两头利。
张夫人的回复很快，自是答应了。
姜姒也给了回话，进宫名额只有一个，让谁去，自然是让她们自由商定。
原本还以为会是俩人站到皇上面前，让皇上选人，如果好一点俩人都能选上。
是以，她们这两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试图引起皇上的注意。
但听到消息之后，两姐妹大打出手，争着要进宫去。
这些都是阿秋去外面听八卦听来的。
“皇宫就是个虎狼窝，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哦，原来阿姒就是这样想的。”
不知何时，萧卓就已经站在门口。
不知道听了多少，姜姒的脑子飞速转动，复盘着刚刚说的每一句话，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站起身，笑着迎上去：“皇上怎么这时候回来？事情办完了吗？”
说完，眼角余光扫过在一旁缩着头的小李子。
按理说，小李子这个守在门外的人，在萧卓靠近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任何提示的。
但就是没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从未认同过姜姒这个主子。
“这一次朕过来，除了要办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想要把你带回皇宫，你说皇宫是虎狼窝，怎么，你不想跟朕回去？”
“确实是虎狼窝呀！不是都说伴君如伴虎，当然，你要是虎，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绝配。”
姜姒并不否认自己的话。
萧卓听着原本涌起的一股怒火，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了。
小李子再一次见证了姜姒在萧卓面前的特殊，心里更是抖得厉害。
别以为他刚刚没有收到姜姒的眼刀子，他这个人对人的情绪感知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然，姜福也不可能收他做徒弟。
“收拾东西，马上启程回京。”
“这么快？”
“边疆告急。”
“打仗了？”
姜姒还挺惊讶的，看似无波无澜，没想到在这严寒的天气，竟然会有人动手。
之前估算，就算要开战也会等开春才会动手。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贸然在这严寒开战，最好的结果也是打赢一场饱一顿，随之而来的会是无尽的饥荒。
“嗯。”
......
茉白和红缨坐在马车上，目视着前方，眼神里满是落寞。
桃夭知道他们两个心里不好受，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下车，赖在车上做什么？”
来人是姜灼华，说话声音带着明显的厌恶。
可能是知道红缨和茉白的身份，大舅哥天生会看跟自己妹妹搭边的男人不爽。
大舅哥发话，就是再难过，他们也得低头。
老老实实下车。
赶了好几天的路程，自是疲倦得很，几人坐在简易搭建的小桌旁，喝了几口桌上的茶水，还是一副蔫蔫的模样。
姜灼华也跟着坐了过来，眼中的嫌弃溢于言表。
“你们若是受不了可以离开，没人逼你们，姜姒她不是那种宜室宜家的女人，她未来的人生会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凶险，今日你们不是应该难过，而是应该想想，她自己身在虎穴之中还要分出心来替你们谋划生路，你们该反思，而不是抱怨她丢下你们。”
姜灼华的话直白，但是还算没有骂太脏。
这还是看在桃夭的面子上。
不然，他都想直接甩上一句，受不了就滚回南风馆伺候别人去。
红缨和茉白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深蓝色道袍的男人，头上只用一根桃木簪子将头发盘起，精致的五官，漂亮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明明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温热的唇却说出如此冰凉的话，说出来的话如刀，刀刀割人心。
见他们没说话。
姜灼华想了想还是一次性说清楚，免得以后被这两个家伙拖后腿。
“你们若是想要留在姜姒身边，就得有能力，光会哄人，是不够的，如今别看朝堂无波，可实际上在萧容渊那个狗皇帝在的时候就已经透支了整个王朝的气运，整个朝廷如今就像是被蛀虫蛀空的木头，外表光滑，内里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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