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跃，映照在女子脸上，那清冷的笑意在光影交错中莫名透着几分挑衅意味。
秦展沉默了一瞬，眼神如刀般扫过她。
他能听到城墙上赵焕的嘀嘀咕咕：“长这么漂亮，有没有可能是细作？来勾搭咱们的冠军侯？”那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不怪赵焕多话，实在是眼前这女子从任何角度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战场上的人。
秦展没有理会赵焕的胡言乱语，他淡淡问道：“北狄一向嗜杀，听闻见血如饮酒，何时还有心思遣你这般女子前来谈‘要事’？本王可没闲工夫来听你念叨废话。”
女子却不焦不躁，盈盈一笑。
“冒昧得见并肩王，果然如传闻那般，不同凡响。这般沉稳自持，怪不得能让大夏女帝畏而疏之。”
她言辞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言及“大夏女帝”时的轻佻语气更是让萧战的眉头微微蹙起。
“到底要说什么？”
秦展的耐心并不多。
女子却没有被他的目光吓退，反倒是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本宫乃北狄***，单于之嫡女。”
此言一出，秦展尚未表态，城墙上的赵焕已经哇声大叫：“***？这可是稀罕物！北狄的女子不是都桀骜难驯吗？你这模样，我看怎么半点野性都没有？”
女子仰起头，看了眼嘴碎的赵焕，嘴角一勾：“在我看来，大夏的武将也不过如此，只能靠嘴皮子讨生活。”
赵焕脸一红，猛地攥紧了拳头，但又碍于秦展在场，只能狠狠哼了一声，转身不再说话。
女子收回目光，继续对秦展说道：“此次前来，是本宫受父王之命，特地来拉拢并肩王。”
“本宫听闻并肩王能征善战，却屡屡遭昏庸女帝猜忌，如今羽翼被剪，受此屈辱，何不弃暗投明？”
她语气从容，目光直视秦展，毫不避讳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弃暗投明？”
秦展冷冷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你觉得，本王被背刺一次还不够，非要跑去北狄，让尔等再刺我一刀吗？谁不知道你北狄心狠手辣，难道本王会不清楚？”
女子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她向前缓缓走近秦展几步，隔着不到一臂的距离停下。她低声道：“既然本宫孤身一人前来，风险早已深知，这难道还不算满满的诚意？”
秦展没有动，但他分明感觉到了女子身上传来的那份气场。
她虽然看起来柔弱，但言辞举止间却带着锐利，让人无法小觑。
“诚意？”他淡淡地挑眉，“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那未免显得单薄了些。”
“并不单薄。”女子语气沉着，像是早有准备，“本宫前来，不仅带来了北狄的诚意，还有大单于的条件。”
“哦？”秦展本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却被勾起了些许兴趣。
他微微后仰，双手负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说看，是怎样的条件能让本王心动？”
女子轻轻一抬手，指向北方，语调无比笃定：“第一，北狄愿将翡翠谷赐为并肩王领地。”
此言一出，秦展的眉心轻跳了一下，旁边的萧战甚至忍不住脱口而出：“翡翠谷？那可不是北狄最富庶的地方吗！”
翡翠谷地处北狄腹地，四季如春，土壤肥沃，商贸发达。
对北狄而言，那是一块世人梦寐以求的宝地，是一切资源的中心，堪称北狄的命脉之一。
可如今，这***竟然说要将这地方双手奉上？
“扯淡！”赵焕嗤笑一声，从城墙上俯身探出脑袋，“这等条件，牛皮吹得太响了吧？你们就不怕把你自己家底吹穿了？”
女子听了这话，却不为所动，只是缓缓收回手，微微一笑，“诚意如何，冠军侯自己判断。至于真假，自然不在某些鲁莽之人口中寻答案。”
秦展嗤声笑了笑，“听上去倒是好似天大的机缘。本王在苍梧郡之地，如今虽说落魄却也自认还能勉力支撑一些。至于‘富庶’，就更不必提了。”
“这片关外苦寒之地，若能达成本王的构想，不比你北狄的翡翠谷逊色分毫。”
城墙上的赵焕听见这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嘀咕道：“跟翡翠谷不相上下？啧，这话要是搁别人嘴里，我才懒得信。不过换成咱们家老秦，好像又不是不可能。”
秦展没理会别人的窃窃私语，他依旧是那副自在闲散的模样，只是语气间却多了几分不屑：“北狄的翡翠谷，就像个金灿灿的诱饵。”
“可惜，钩上的鱼得没脑气急去咬，本王却不在其中。”
女子微微仰起了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秦展果然是世间少有的英雄人物，易得财宝难动肝胆。但，翡翠谷仅仅是我父汗提供的第一个条件而已。”
她的声音虽不大，但字字清晰。
“呵。”秦展闻言挑了挑眉，带着些揶揄望着她，“本王倒要听听，你还能开出什么稀奇的条件？”
女子低垂眼睫，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清了清嗓，语气平缓地道：“若并肩王肯来北狄，我父汗承诺，会授予您北狄最高的军中官职之一——‘大都护’。”
此话一出，原本还带着轻佻口气的赵焕噎住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惊呼：“大都护？那不是北狄汗国内的顶级武职吗？啧啧，这真是……千年难遇的大手笔了！”
就连萧战也是自言自语道，“相当于我们大夏的镇北大将军。这北狄下了血本啊，竟然把这种位子拱手相让。”
女子察言观色，继续说道：“这相当于大夏的……摄政王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并肩王意下如何？”
只是。
秦展依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难道，我在大夏，不算是一个摄政王吗？”
他摇头笑了笑，讥讽道：
“莫非，北狄***是听不懂人话？”
这北狄***，乃是北狄可汗最信赖的女儿，也是最受宠爱的掌上明珠——阿史那·月璃。
她自幼聪慧过人，熟读兵书，更兼之天生丽质，容貌倾城，在北狄有着“草原明珠”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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